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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聿珩不仅重金聘请了最顶尖的私家侦探寻找沈西棠。
寻人启事上的悬赏金额也高到令人乍舌。
一时间,关于沈西棠的各种消息如雪花般袭来,却又纷纷被证实是虚假的泡沫。
后来,靳聿珩干脆抛下了公司,天南海北,国内国外,循着任何一丝可能去找沈西棠,足迹踏遍了天涯。
在刻骨的悔恨日夜啃噬下,靳聿珩还给沈西棠的母亲和妹妹立了衣冠冢。
每次找不见沈西棠失望而归时,他都会在二人的衣冠冢前声泪俱下的忏悔,祈求她们保佑他能早日找见沈西棠。
然而,五年时光匆匆而过。
沈西棠还是宛如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靳聿珩也肉眼可见的颓废下去。
曾经锐利的眼眸布满血丝,深陷在青黑的眼窝里。
寻不见沈西棠的这五年,他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睁眼枯坐到天明。
只有紧紧抱着和沈西棠的结婚照才能勉强合上沉重的眼皮。
长此以往,他变得越来越神经质,甚至怀疑沈西棠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然为何他不计代价地找了她五年都找不到。
于是,向来不信神佛的靳聿珩开始求助那些虚无缥缈的力量。
从此,每一座名刹古寺总能看到他虔诚跪拜的身影。
他一遍又一遍地投掷茭杯,求着签文,眼神空洞又炽
热。
靳聿珩最危险的一次发病,是在一座云雾缭绕的深山古寺。
他求了一只签,解签的老和尚却叹息着摇头说:“施主要找的人与你缘分已尽,莫要强求。”
靳聿珩当场就砸了寺庙的所有香火。
强逼住持出来重新解签,威胁着他们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后才肯离去。
但是下山的路上,他却突然猛地驻足,指着云雾缭绕的悬崖,非说看见了沈西棠。
“棠棠,你终于回来了。”
靳聿珩喃喃着,脸上浮现出温柔笑意,毫不犹豫地就要跃下悬崖。
随行的助理和保镖吓得魂飞魄散,死命扑上去,才将他救回。
激烈的挣扎中,靳聿珩的幻象也灭了。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靳聿珩在寺庙的疯魔,远在千里之外的沈西棠一无所知。
五年前,她虽然踏上了离国的航班。
但刚起飞不久,她就因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奔溃在机舱里晕了过去。
还好她邻座是一位医生,凭借着超高的医术和心理素质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沈西棠对医生道谢后,简单在当地休养了几天就带着母亲和妹妹的骨灰踏上了漫长的环球之旅。
阿尔卑斯雪峰、爱琴海落日、撒哈拉沙漠
沈西棠走过了母亲和妹妹生前向往的每一处地方。
经过两年漂泊,最终她选择在北欧一个宁静得仿佛与世隔绝的小镇定居。
起初,沈西棠想重拾律师的专业。
然而她每次想翻看这个国家的法条时,心里总闪过妹妹那张冤死的脸。
让她窒息,让她颤抖,让她根本没法集中精神。
沈西棠知道,自己大概是心里出了问题。
辗转之下,她走进了心理诊所。
然而接待她的却正是当年在飞机上救过她的医生,陆景明。
沈西棠这才知道他不仅是一位优秀的临床医生,还是一位极为出色的心理医生。
在陆景明专业而温和的心理指导下,沈西棠开始了漫长的心理重建。
三年时光,在一次次坦诚倾诉中,二人之间也逐渐萌发了情意。
一个月前,沈西棠的心理创伤终于痊愈,他们也水到渠成的确定了关系。
彻底放下过往的沈西棠决定回国一次,将母亲和妹妹的骨灰安葬。
然而,他们决定返程的时候,陆景明却接到了国内一个师弟的请求。
拜托他给一位身份显赫的病人看诊心理疾病。
于是他们不得不延长在国内的停留时间。
起初,沈西棠并不在意,只当这个患者是陆景明众多病患中的一个。
直到那天中午,陆景明因忙着出诊错过了午餐。
沈西棠体贴地做了些清淡的饭菜送去诊所。
她刚走到诊室门口,大门恰好从里面打开,露出了靳聿珩那张死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