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跪在楚云深书房外的青石板上。
烈日炙烤着她的后背,汗水混着未愈的伤口渗出的血水,将粗布衣衫浸得黏腻不堪。
她的指尖死死抠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倒下。
两个时辰过去,书房的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
侍卫冷着脸道:“大人准你进去。”
江稚鱼艰难地撑起身子,膝盖上的伤口早已崩裂,每挪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跌跌撞撞地走进书房,还未站稳,就听见楚云深冰冷的声音:“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抬起头,对上那双满是厌恶的眼睛,喉咙发紧:“楚云深,你妹妹……不是真正的楚瑶光。”
楚云深手中的笔顿住,墨汁在纸上晕开一片漆黑。
他缓缓抬眸,眼神锐利如刀:“你说什么?”
“那个占据我身体的妖女……她现在在瑶光的身体里!”江稚鱼声音颤抖,却字字清晰,“狩猎时我亲耳听见她说……她说要攻略太子,还说我们都是她的垫脚石……”
“荒唐!”楚云深猛地拍案而起,眼底怒火翻涌,“江稚鱼,你为了脱罪,连这种谎都编得出来?”
“我没有!”江稚鱼扑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你想想瑶光的变化!她从前温婉知礼,如今却处处针对我,甚至推我去喂熊……这真的是你妹妹会做的事吗?”
楚云深一把甩开她,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摔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冷得像冰:“那三年,你用同样的借口骗了我多少次?现在还想故技重施?”
“不是的……”江稚鱼摇头,泪水夺眶而出,“这次是真的!求你信我一次——”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楚瑶光站在门口,双眼含泪,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稚鱼,声音哽咽:“姐姐……我死里逃生,你还要这样污蔑我吗?”
她转向楚云深,泪水簌簌落下:“哥哥,这次遇险,就是她故意引我进深林的……她恨我揭穿她的真面目,想借野兽之手杀我!”
“你胡说!”江稚鱼挣扎着爬起来,“明明是你自己……”
“够了!”楚云深厉声打断,眼底的寒意几乎将人冻僵。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踢在了她脆弱的腹部
,“我还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兴风作浪!”
江稚鱼疼得眼前发黑,却仍固执地盯着他:“楚云深……你仔细想想……瑶光从前绝不会这样……”
“拖下去。”楚云深松开手,冷冷下令,“打断手脚,扔进柴房。”
侍卫粗暴地架起江稚鱼,她拼命挣扎,声音嘶哑:“你会后悔的!她根本不是瑶光!她会害了你……”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楚瑶光站在她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依旧梨花带雨:“哥哥,我好怕……她怎么可以这样恶毒?”
楚云深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再看向江稚鱼时,眼神里只剩下阴郁和狠厉,“带下去。”
江稚鱼被扔进了柴房里,狼狈的蜷缩在角落。
她的手脚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剧痛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楚瑶光推门而入,绣鞋踩在干草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啧啧,真狼狈啊。”她蹲下身,用帕子掩住鼻子,眼中满是讥讽,“你以为楚云深会信你?真是天真。”
江稚鱼抬起头,声音虚弱却坚定:“用别人的身体叫别人哥哥……你不会羞愧吗?”
楚瑶光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
她一脚踩在江稚鱼的断肢上,狠狠碾了几下:“羞愧?你们不过是我攻略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江稚鱼疼得浑身痉挛,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楚瑶光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的身子太不争气,三年都没拿下太子,现在换了个更年轻的……男人都喜欢嫩的,这次我一定能成功。”
“你……休想……”江稚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楚瑶光轻蔑一笑,直起身子:“好好看着吧,我是怎么成为皇后的。”
说完,她转身离去,裙摆扫过江稚鱼的脸,留下一阵刺鼻的香粉味。
片刻后,柴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满脸横肉的嬷嬷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里面摆满了银针和刑具。
“小姐吩咐了,污蔑主子的人,得好好管教。”嬷嬷咧开嘴,笑的格外狰狞。
江稚鱼止不住的摇头,还未开口,嬷嬷已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银针狠狠刺入她的指尖!
“啊——”凄厉的惨叫在柴房中回荡。
嬷嬷充耳不闻,又拿起竹板,狠狠抽向她的嘴:“让你胡说八道!让你污蔑小姐!”
鲜血从江稚鱼的嘴角溢出,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嬷嬷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接下来,该拔指甲了……”
剧痛中,铺天盖地的眩晕席卷了全身,江稚鱼的意识也渐渐涣散。
最后的念头,竟是楚云深曾经红着脸对她说的那句话——
“等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