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和外婆小姨相依为命,外婆是个朴素的大学教授,家务活从不假借他人之手,更不喜欢家里请保姆。
用外婆的话说,“家里请个外人算怎么回事?自己又不是没有手没有脚。”
叶西西跟着外婆和小姨学,也有了一身的好厨艺。
小姨受情伤后身体有过一段时间很差,胃口不好,一般的东西很难引起她的食欲。
她便报了几个美食班,整天除了学习、练舞和上一些父母要求的培训班,就是琢磨怎么做好吃的讨小姨欢心了。
韭菜切碎末铺在瓷盆里撒上盐杀水,猪肉剁碎,鸡蛋打进粗瓷碗,筷子头刚搅两下,金黄的蛋液就膨起细密的泡。
她特意留了半把韭菜梗,等下要炝锅用,葱花香在这个年月比肉还金贵。
先和面,等醒面的功夫才想起来要生活。
看着农村土灶的灶膛还有旁边的鼓风箱,叶西西有些傻眼了,刚刚兴冲冲准备大展身手,居然忘记自己不会生火......
回想着在后世那些新农人视频里生火的场景,叶西西依葫芦画瓢地将干枯的玉米秸秆架成三角,火柴“嗤”地擦燃,火苗刚舔到秸秆边缘,穿堂风就把火舌扑灭。
如此反复几次都如此。
叶西西有些气馁。
终于在第五次点燃火柴时,火星终于顺着秸秆蔓延,她慌忙往灶膛里塞秸秆,又去拉鼓风箱的木柄,却因用力过猛发出“嘎吱”怪响。
浓烟突然倒灌而出,她被呛了个正着。
咳咳,眼泪糊住了视线,慌乱中打翻装引火物的铁皮桶,干草洒了满地。
她顾不上其他,担心火苗再一次熄灭,只能不停地拉动鼓风箱。
正手忙脚乱时,身后传来稳健的脚步声。
宋砚洲从身后伸手按住她的手,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在她耳畔响起,“别急,得等底火稳了再送风。”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灵巧地调整着秸秆间隙,添上几块干透的劈柴,鼓风箱在他手中规律作响。
橘色火苗舔着锅底,映得叶西西通红的脸颊和沾着炭灰的鼻尖格外狼狈。
她退到灶台边,看着男人有条不紊地掌控着火候,把刚刚打翻的铁皮桶和干草收拾好放在一边。
灶膛里的火已经生好,宋砚洲站起身来,转头瞧见一脸灰的“小花猫”,正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宋砚洲,你可真厉害,刚刚我一点火,那风就总是跑过来捣乱。”
叶西西撅着嘴告状。
“你下次生火时,先在灶口架块砖挡风,用这个。”宋砚洲从土灶旁边夹缝处拿出一块土砖,“还有,鼓风箱要‘两慢一快’,慢拉让烟走,快推给火旺。”
叶西西像个认真向学的好学生,乖乖听着边点头,动手拉起风箱,两慢一快。
果然,灶膛里的火苗一下子旺了起来,她抬头高兴地朝宋砚洲笑,“是这样吗?”
原主一直生活在沪市,70年代,市区内大部分居民家庭使用的是煤炉和蜂窝煤的组合,所以她不会给土灶生火也是情理之中。
宋砚洲往灶膛里添了柴火,点点头,“做得不错,就是这样。”
视线在灶台上扫了一圈,“今天包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