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芸年纪小,刚过18岁生日,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宋父宋母不舍得她吃苦,便塞了包烟给大队长,让他给安排了个轻松的活。
虽然挣的工分不多,但一家人辛苦一点,也不是不能过。
只是,现在家里的钱都被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偷走了,接下来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周淑兰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秧苗弯腰插了起来。
而此刻正被周淑兰念叨的两人,正坐在老式客车里颠簸在从沪市到临江县的公路上。
铁皮车厢震得人骨头缝发疼。
叶西西蜷缩在宋砚洲怀里,指尖紧紧揪住他洗得发白的衬衫衣角。
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带着热意,卷着尘土拍在玻璃上,柴油引擎的轰鸣混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将短短几十公里的路程拉成了漫长的酷刑。
即使宋砚洲用他宽阔的胸膛帮她挡着摇晃,叶西西仍觉得自己浑身快被颠散架了,嘴唇被牙齿咬得青白。
她有气无力地想,这年代的交通状况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明明才那么一丁点距离,在后世城市扩容的时候,青禾村都被纳入沪市版图。
可现在就这么一点距离,也让叶西西实在太难受了。
难道是因为她昨天晚上没休息好,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晕车如此严重?
她很肯定原主不晕车,因为记忆里对原主来说,每次在回沪市的车上反而是一种享受,因为对她来说,每一次坐车代表了她又再一次奔向那个繁华的城市,回到自己本应该生活的地方。
那里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情人。
而每次被宋砚洲从沪市带回青禾村的回程路上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所以她会用有限的精力想尽办法去对他发脾气。
只有让他也如自己这般难受,她的心理才能得到平衡。
从沪市到青禾村的距离也就几十公里,如果是在后世开着小汽车三四十分钟内可以到达。
但这年代的公路条件和车辆性能有限,干线公路即便铺上渣油路面,平均行车时速也只有30公里左右,开车需要一个半小时。
从青禾村出发,还得坐拖拉机去县城里的汽车站才有直达沪市的公路汽车,且只有每天早上6点的一班,回来的车也只有下午3点半的一班。
公路汽车加上拖拉机的时间,就需要两个小时。
到了临江县,交通工具从公路汽车换成了拖拉机,叶西西总算能痛快地呼吸了,刚刚在汽车车厢里各种气味混杂,有柴油味、脚臭味、汗臭味,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但仍是颠簸得紧。
拖拉机的铁座椅硌得尾椎发麻,柴油味混着扬起的尘土灌进鼻腔,她紧紧捂着口鼻。
路旁歪歪扭扭的树影,每一根枝桠都在日光里摇晃成了虚影,阳光越来越猛烈。
宋砚洲将军用水壶递到她嘴边,安慰道:“再忍忍,过了前面那座木桥就到镇里,到了镇上就好了,到镇上我们换牛车。”
青禾村到向阳镇很近,平时没自行车的人会走路或者坐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