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材料问题。
那张残方上,罗列了七七四十九种药材。
其中大部分都极为珍稀。
还有几种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孙管事拿出了他毕生的积蓄和人脉。
开始了他的“采购之旅”。
他先是低声下气地去求了药材库的总管。
用三颗上品疾行丹换了一株“冰肌玉骨花”。
然后又忍痛用五颗上品金刚丹。
跟一个擅长养殖的执事,换了一条“七彩琉璃虫”。
每换回一样药材,孙管事的心都在滴血。
但看到花盆里那株青翠欲滴、灵气逼人的时柏,他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投资!”
“这都是战略性投资!”
他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当他看到丹方上最后一样主药时,他彻底犯了难。
“晨曦第一滴无根水。”
“配以九天之上的一缕东来紫气,融合成‘紫气甘霖’……”
孙管事读着丹方,脸都绿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儿?”
“无根水?”
“不就是露水吗?”
“东来紫气?”
“那玩意儿虚无缥缈,怎么收集?”
“还要融合成‘紫气甘霖’?”
“写丹方这孙子是诗人吧!”
时柏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这要求,跟‘五彩斑斓的黑’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孙管事在丹房里抓耳挠腮。
急得团团转,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他尝试了各种办法,用玉瓶去接清晨的露水。
然后,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比划。
希望能“捕捉”到一丝紫气,结果自然是屁用没有。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时柏看不下去了。
“真是笨死你算了,还得靠我这个外挂。”
他通过【草木亲和】。
向整个药王谷的植物们下达了一个特殊的指令。
“兄弟姐妹们,帮个忙。”
“明天日出时分,把你们叶子上最纯净。”
“最精华的那一滴露水,给我‘快递’过来!”
第二天清晨,太阳初升,天边泛起一抹瑰丽的紫色。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片树叶、花瓣、草尖上。
都凝聚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这些露珠在晨光下,折射出淡淡的紫色光晕。
紧接着,这些露珠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
纷纷脱离叶片,化作一道道细微的水线。
从四面八方,朝着孙管事的丹房汇聚而来。
孙管事正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突然,感觉到空气中的水汽变得异常浓郁。
他一抬头,整个人都石化了。
只见成千上万道比发丝还细的紫色水线。
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最后,汇聚成一股。
精准地落入了他摆在院子中央的那个空玉碗里。
短短几个呼吸间。
玉碗里就盛满了半碗泛着淡淡紫气,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液体。
“紫……紫气甘霖……”
孙管事颤抖着伸出手。
捧起玉碗,激动得老泪纵横。
“神迹!这绝对是神迹啊!”
“宝贝!我的好宝贝!我就知道你不是凡品!”
他冲进丹房,对着花盆里的时柏,就要跪下磕头。
时柏吓得叶子都直了。
“打住打住!别来这套!”
“赶紧炼丹,再磨叽天都黑了!”
有了“紫气甘霖”,所有材料终于集齐。
孙管事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
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开炉!炼丹!”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第一味药材投入丹炉时。
丹房的门被人“砰”的一声,粗暴地推开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进来。
“哟,孙管事,这是在忙什么呢?”
“弄出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你这丹房要飞升了呢。”
来人正是孙管事的死对头。
另一片药田的管事,李长青。
李长青长得贼眉鼠眼。
跟孙管事斗了好几年,两人谁也看不上谁。
他显然是被刚才“万水来朝”的异象吸引过来的。
孙管事脸色一沉,将丹方不动声色地收好。
冷冷地说道:“李管事,我炼丹需要你来指教吗?”
“没事的话,请便。”
李长青嘿嘿一笑。
目光却像老鼠一样,在丹房里四处乱瞟。
当他看到那些摆在桌上。
灵光闪闪的珍稀药材时,眼睛都直了。
“我的天,冰肌玉骨花?七彩琉璃虫?”
“孙胖子,你这是发了哪门子横财?”
“就凭你,也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孙管事怒道:“我用什么,关你屁事!”
“当然关我事!”
李长青的目光。
最终,锁定在了花盆里的时柏身上。
“我早就听说你最近走了狗屎运,炼丹成功率奇高。”
“原来……秘密就是这株草吧?”
他贪婪地盯着时柏,啧啧称奇:
“啧啧,真是奇物啊,竟然能引动天地异象。”
“孙胖子,这等宝物,你一个人吞得下吗?”
“不如我们合作,利润二八分,我二你八!”
时柏在地脉里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这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啊!”
孙管事气得浑身发抖:
“李长青,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赶紧给我滚出去!”
“滚?”
李长青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孙胖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这株草,你要么分我一半,要么……”
“我就把这里有‘妖草’的消息捅到执法堂去!”
“到时候,你猜这宝贝还能不能是你的?”
赤裸裸的威胁!
孙管事气血上涌。
但他知道,李长青这小人真的干得出这种事。
怎么办?
难道自己苦心准备的一切,都要为他人做嫁衣?
就在孙管事进退两难之际。
花盆里的时柏,悄悄地催动了《草上飞》心法。
他开始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嗡嗡地震动起来。
同时,他将自己吸收的【金刚丹】药性,凝聚在一片叶子的尖端。
那片叶子,此刻变得比刀锋还要锐利!
时柏看准了李长青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以及,他因为嚣张而挺得老高的裤裆。
“选哪个呢?”
时柏陷入了哲学思考。
“算了,还是文明一点吧。”
下一秒,在孙管事和李长青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一道翠绿的残影,如同闪电般一闪而逝。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丹房。
李长青捂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脸,整个人都懵了。
“谁?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