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撕咬必然是犬齿交错、血肉模糊的撕裂状!可这伤口的边缘光滑得诡异!另一头被开膛的狼,连骨头的茬口都斩得整整齐齐!村里最锋利的砍刀,也劈不出这断骨如切豆腐般的效果!
王铁山觉着火候到了,眼睛扫过炕上包得严实的爹娘:“赵大伯,您再看看我爹娘。”
话音落地,猛地拔高,沉甸甸砸下来:“狼要是捡的!他们这一身伤又怎么讲?!”
他唰地扭脸,死盯着李二狗。
“难道是我把他们打成这样的?!!”
最后一句带着钩子,狠狠戳进在场每个人的心窝子。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王崇军老两口那伤,深得见了骨头,半条命都搭进去了,血糊淋漓的,想装都装不像!
狼要是捡的?这两口子能伤成这样?莫非王铁山为了霸占一条死狼,先把自己亲爹妈锤个半死?!呸!说破天也没人信!
门外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是啊!狼是捡的,崇军两口子咋整成血葫芦了?”
“快看那胳膊,布条都快让血浸透了,伤得不轻!”
“这么一琢磨狼真是铁山打的?老天爷!他啥时候练出这么大能耐了?”
所有人的想法,立时就不同了。
李二狗眼看算计要泡汤,急得满头大汗,指着王铁山口不择言:“他他放屁!他一个风大点都能吹倒的废物书虫子,哪来的力气打狼!定是用了什么妖法!对,就是见不得人的妖法!”
满场寂静,连那些叽叽喳喳的村民都闭上了嘴。
这话简直荒唐透顶。连赵老蔫都听不下去了,霍然起身,厉声斥责:“李二狗!你给我闭嘴!现在是什么世道?新社会讲究科学!你再敢在这儿搞封建迷信放狗屁,信不信送你去公社办学习班!”
李二狗像被掐住了脖子,顿时噤若寒蝉,缩着脑袋不敢吱声了。
王崇军挺直了腰板,完全不顾臂上的剧痛,怒吼出声,那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没有我儿子拼死跟狼群干,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早被啃成渣子了!你们黑了心肝烂了肺,想抢东西还泼我儿子脏水!你们还他娘的是不是人啊?”
马凤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哽咽:“村长!您给评评理啊!要不是俺铁山,我们老两口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回来!”
王铁山缓缓地、一寸寸站直了身体。
他的目光,始终如冰冷的铁锥,死死钉在李二狗那张因慌乱而扭曲的脸上。
“你刚才说”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眼,“我没力气?”
“你刚才还讲”他微微歪了下头,眼神里淬着寒冰,“我没本事?”
话音未落,他向前稳稳踏出一步。众人只觉地面似乎随之一震!
手腕随意一扭,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爆响,在这死寂的堂屋里,惊心动魄!
嘴角那抹森然的笑意更深了,几乎透着实质的寒意:
“那你敢不敢过来,亲自试试我这身‘本事’?!”
王铁山的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李二狗脸上。
李二狗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王铁山咄咄逼人的气势、周围村民鄙夷看戏的眼神,都让他下不来台。跑?那以后在村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上?他心里又真有点发怵王铁山那股邪性劲儿。
“试试就试试!老子还怕你个黄毛小子不成!”常年耍无赖养成的蛮横最终占了上风。仗着身高体壮的优势,李二狗怒吼壮胆,砂锅大的拳头用尽全力砸向王铁山面门!
这一拳砸实了,非得满脸开花不可。院子里一片惊呼,马凤和王银贵更是吓得闭上了眼。
王铁山却眼都没眨一下。拳风及面刹那,他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诡异角度左偏,轻松让过这一拳。同时右脚鬼魅般探出,精准勾住李二狗支撑的左脚脚踝!
一个教科书般的绊摔!
李二狗拳头落空,下盘瞬间失稳,整个人惊叫着向前扑倒。王铁山趁势左手抓住他挥空的手腕下拉,右手闪电般扣住肩膀向外一扭!
“咔嚓!”关节错位的脆响。
“啊——!”李二狗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王铁山借着他前扑的力道,手臂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一百四五十斤的李二狗狠狠砸在地上!
“砰!”沉重的闷响,李二狗脸结结实实啃了一嘴烂泥。
不等他反应,王铁山如影随形跟上,左膝死死顶住他后心,反剪的胳膊用力一拧,彻底将他制服。
整个过程,从李二狗出拳到被按在地上,不到三秒钟!
太快了!快到所有人没看清,战斗就结束了。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定住似的,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王铁山哪里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t他一条腿死死压着李二狗,身子压低。
“还觉得我杀不了狼不?我连你都能宰了!”
“铁山哥!铁山哥!我错了!饶我!饶了我啊!”
李二狗疼的嗷嗷直叫,眼中已满是惊恐了。
王铁山眼底闪过一丝嫌恶,手一甩,李二狗便被直接甩到了边上。
他随即慢慢站起身,眼光往四周一扫。
被他看到的村民都立刻低头,每一个敢和他对视的。
从今天起,他们都知道,王铁山再也不是可以随便揉捏的软柿子。他是一头会咬人、能杀狼的真猛虎!
王铁山没理会死狗般趴着的李二狗,转身看向村长赵老蔫,身上的煞气瞬间消散,又恢复了懂礼后辈的模样。
“赵大伯,理讲完了,本事也试过了。这狼是我王铁山拿命换的。爹妈伤重,村里治不了,我得带他们去县里。狼明天就得拉去卖了,换钱治伤,剩下的换救命口粮。”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按规定,卖这么大的东西去县里,需要村里开证明,说明不是投机倒把来的。所以,想请您开一张证明。”
这番话,有理有节,既强硬不容侵犯,又守规矩尊重集体,软硬兼施,让赵老蔫挑不出毛病。
赵老蔫深深看了王铁山一眼,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欣赏,还有一丝后怕。这小子不是变了,是成精了!
沉默了半晌,他终于重重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