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心刚被炸了个狠的,全身皮肤脱落,背后骨头也裂开,动动手指都费劲。
即便想给小玉那种“好处”也是有心无力。
“别怕,我得假装在服侍你,这样才不会被赶出去,我们也能多点时间说话”小玉凑到吴心耳边小声说。
吴心一想仆役和侍女虽然能进外门弟子的房间,但显然不太方便逗留,除非是应外门弟子的要求
那的确是要抱着说话。
“我要的好处嘛当然是你们炼的药啦”
“毕竟你们人在肝峰外门,每天就是炼药试药”
“即便只是修家炼的药渣子,对我们区区凡人来说都是仙家灵药,无论是自行服用还是拿到峰下换银子,都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而像灵石什么的都要修家自用,肯定与我们无缘,奴婢们也不会强求。”
小玉越说声音越小。
吴心听懂了,外门弟子最大的价值就是能够取用肝峰的原料,炼些丹药。
当然,要交足了给内门的供奉,剩下来自行支配的那些,就可以赠予仆役和侍女。
这就是他们要的好处。
“你刚才说灵石?”吴心还没在五脏庙里见过这修行者标配的玩意。
“嘻嘻,外门弟子的用度里除了炼药的原料就是灵石,只不过都是些渣子,真正完整的都被内门扣下了。”小玉轻笑一声,“大师姐也是因为每月只有那么区区几颗灵石会发给外门,要是供奉不足可就没了,那她要去哪搞灵石?”
吴心也就知道曲灵素暴怒的缘由。
“所以”小玉拨弄着吴心背后的肉芽。
“灵药是吧?可以啊!不过你也知道我才来不久,今早又被炸成这样,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送你药吃”吴心叹了一声。
“没关系,你说说、我说说,大家分享一下消息,根本不算什么。”小玉几乎已经把头埋进吴心的颈子里,“我一个小小奴婢,只求能在您一路登仙的路上,捡些您吃剩下的药渣子就满足了”
“我啊?”吴心不明白小玉为什么认为自己能登仙。
或者她跟全部外门弟子都是这么说的?
“您活过了试药,炸成这样那里倒还是很精神定然天赋异禀”小玉娇笑几声。
吴心没想到怒血菩提如此顽强,炸得浑身都像是散架也没太影响大部分身体机能。
见状吴心也急忙收敛心神,把小玉推远一点,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以后还要靠你了。”
暂时出不了房门,吴心只能靠仆役和侍女充当耳目。
目前看来小玉就挺合适。
纯粹的利害交易很多时候也比其他的关系更可靠一些。
“嗯。”小玉点点头。
“那你说说吧,谁说我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药人奇材?”吴心问起最初的问题。
“暮海,外门次席,看大师姐不爽很久了,又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一直变着法地使坏,想让大师姐在内门或者长老那边出丑,从而除掉她,自己当外门首席”小玉的声音细若蚊呐、
“暮海”吴心记住这个名字,“他是什么境界?”
自从来了这里,吴心只知道老凌是结缘境初阶,曲灵素一直没空理自己,还不知道五脏庙和宗州的修行体系,急得抓耳挠腮。
“我也不清楚不过外门弟子都是结缘境,大师姐是结缘境高阶,隐约触碰到了下一个大境界的门槛,那我猜暮海应该也是高阶”小玉说出她的推测。
“再往上呢?”
“结缘、炼化、开显、蜕变、临圣。宗州五大境,不仅五脏庙如此,其他的修家也是一样”小玉说起修行如数家珍。
“各有什么能耐?”吴心当然要问得细一些。
“我只知道迈入结缘境增寿百年,可吞天地灵气造化反哺己身,修行仙法,更能炼出仙丹妙药。剩下的咱就不知道了”小玉说着说着却是笑了,“嘻嘻真没想到会是我来给您解惑。”
“行,有个大概就好,剩下的我去问大师姐。”吴心一想既然已经过了试药这一关,下一步总归是要想办法进结缘境。
曲灵素也必须帮自己破境结缘,才能驱来当牛做马,炼药给内门做贡献。
“那你还没说呢?早课上发生了啥?为什么会炸?”小玉见吴心没什么要问的,便提起爆炸一事。
“你这也难倒我了,我帮大师姐试药,吃下了一枚刺肝剑,肚子里像是有几百把刀在砍,疼得我到处乱跑”吴心当然不可能暴露嫁衣诀和解体大法,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讲起早上发生的事。
“当时好像是要撞上药架子,不少师兄弟也都跑到旁边守着,怕坏了大家的原料。”
“老凌就在里面。你知道的,昨晚他想来取我的肾,被我告诉了大师姐”吴心真话和假话联系在一起说,增加可信度,“所以我当时怕极了,还以为他要害我。”
“结果他突然就炸了。”吴心摊摊手。
“我记得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吃肉饼?”吴心想起这事,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对对对,他找我们要了很多饼子吃。”小玉眼睛一亮。
“那可能是肉饼吃多了?又也许是跟他自己吃的丹药有什么冲突?”吴心挠挠头,“反正他的身子突然膨胀起来,就炸掉了。”
“药性冲突吗他们不一定信,但这应该也是最有可能的解释了。”小玉点点头,“老凌只是一个结缘境初阶,没有那么大的神通,要么是吃错了药,要么就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小玉嘟嘟囔囔自行丰富剧情,吴心打了个哈欠,示意差不多自己要休息了。
“那我先走啦!”小玉精灵得很,自动跳下床,“有什么帮忙的随时和我说哦。”
“一定。”
小玉离开,留吴心一人躺在床上,思考肝峰外门的情况。
外门全由曲灵素一人做主,日常就是给内门供药;偶尔内门也会发下来一些边角废料的药或者灵石,辅助外门弟子修行。
曲灵素大师姐已经是结缘境高阶,估计想给老祖献金肝散也是想换些好处帮忙破境。
除了大师姐,还有个名叫暮海的外门次席正在借着自己攻击大师姐,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大概搞清楚当下的处境,吴心忽然握紧玉牌——既然外门弟子最大的价值就是炼药,今天这么一炸,外门库存大亏空,每个外门弟子都要送药给大师姐,早晚会落到自己。
再加上也得攒点药给侍女小玉当甜头、换情报
丹药就是在五脏庙生存的货币,其重要性几乎超过灵石,那就必须仔细研究肝峰外门的初阶功法《肝经百草》。
虽然自己还没踏进修行的门槛,感应不到天地灵元,但是越早开始准备,后续也就越轻松。
好不容易过了大师姐试药这一关,争取到了一点点时间,赶紧练起来。
昨天晚上吴心只是稍微看了看,记住了几株草药,此刻再把意念探入玉牌,深度研读《肝经百草》。
而这次一看,比起昨晚又有新的感悟——亲口尝过大师姐炼制的“刺肝剑”后,吴心仿佛开了窍,知道丹药不仅仅是吃进肚子里的药丸,实际上是一股气。
那是天地灵元融合各种药草的脾性、毒性汇合成的气。
当时像是小刀般刮开了吴心的肝,至今还有一部分近似于剑气的存在,被积存于经脉之中——饿鬼嫁衣诀把丹毒转为带毒的真气,全部塞进老凌体内,那剩下的就是对感应天地灵元颇有帮助的丹气了。
吴心触碰着脏腑之间的丹气,用怒血菩提的真气引着它们,按照几样心法凿出来的经脉空洞一点点涂抹上去
四肢百骸顿感清凉,被“刺肝剑”砍出来的伤得以缓和,甚至连外面盘虬错节的皮肉也有重新愈合的迹象。
吴心不确定这是怒血菩提本身的功法效果,还是自身真气与纯净丹气融合达成的效果。
不过既然感觉舒服,吴心也就加紧行功,体悟丹气与真气的区别,再带入式地阅读《肝经百草》。
这么一看又有新玄机——秘籍上的每种植物都隐约放出丹气,帮助吴心辨认和体悟。
吴心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梦境,梦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药草,有的生长在悬崖边,有的在灵兽的排泄物中,还有的就在修行者的坟头
天地灵气化为灵草,只要辨认出来,就有可用之处。
吴心迷迷糊糊地看着、体悟着,正在思考这份知识如何运用的时候,忽然看到面板上弹出一行字。
【肝经百草】
那四个字由丹气构成,此刻就侵入面板,徘徊在六种功法类目的名称上,似乎是在犹豫着该钻进哪里。
吴心大骇。
难道面板也能记录肝峰的功法?五脏庙的功法?
甚至是仙法?
大惊之下,吴心大脑一片空白,尽量保持着与玉牌的连接,由着那四个字继续深入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