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烈?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仙家跟人一样,脾气秉性也各不相同。
有的仙家慈悲为怀,你冒犯了它,只要诚心悔过,大多能得到原谅。
可要是遇上那种性子刚烈、睚眦必报的,那可就麻烦了。
“那九红仙姑,这事儿还有救吗?”
“难。”
常九红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
“牌位被弃,等同于毁了道场,断了香火。这是奇耻大辱。”
它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换做是你,有人把你家祖坟刨了,还往你家祖宗牌位上撒尿,你会轻易放过他吗?”
我被它这个比喻说得背后直冒冷汗。
这梁子,结得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就在我跟常九红交流的时候,邹国富已经一改先前的态度,那张红肿的脸上写满了忐忑和哀求。
“小兄弟,你看这事该咋整?”
我这才注意到,此时邹家三口人吓得脸都白了。
“海哥,你可得救救我爸,救救我们家啊!”
邹坤说着,就要给我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其他那几个同学,早就被这阵仗吓傻了,一个个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行了,都别待着了,该回学校的回学校。”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
这事儿,外人在这儿掺和,不方便。
那帮同学如蒙大赦,抓起书包,连招呼都没打,逃也似的就溜了。
“你也起来。”
“是爷们儿就站着,跪着解决不了问题。”
我清了清嗓子,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长辈晚辈了,直接对着李冬梅开了口。
“阿姨,你现在马上去买东西。要快。”
李冬梅早就没了之前的傲气,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连连点头:“哎,哎,小兄弟,你说,我马上去!”
“香,要最好的檀香,不能是那种化学香精兑的。黄纸,朱砂,新毛笔,注意别买黄鼠狼尾巴做的。一个铜制的香炉。三样水果,苹果、橘子、香蕉。五样干果,核桃、榛子、花生、瓜子、大枣。”我顿了顿,想起最关键的东西。
“还有,买一个上好的神龛,要没打结、没裂纹、纹路顺的。”
“好,好,我记下了,我这就去!”
李冬梅抓起车钥匙,蹬蹬蹬就跑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我们爷仨,气氛压抑得吓人。
邹坤站在我旁边,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海哥,现在干啥?”
“找地方。”
我站起身,在屋里溜达起来。这别墅上下三层,我得找个最合适的地方,重新安放仙家的牌位。
有的人家,就把仙家牌位直接放在客厅,这不对。
仙家的牌位不要求多宽敞,家里如果没那个条件,也不是非得有独立的仙堂。
但是必须要静,仙家不喜欢被打扰。
放在客厅谁进来谁都瞅一眼,是对仙家的不敬。
我背着手,装模作样地在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二楼楼梯拐角处的一个储藏间门口。
这地方,背阴,没窗户,一靠近就感觉一股凉飕飕的寒气。
“就这儿了。”
我指了指那扇门。
邹坤二话不说,从他爸的书房里搬来一张红木的方桌,又找来干净的抹布,把桌子和储物间里里外外擦得一尘不染。
等李冬梅满头大汗地把东西买回来,我们开始布置。
桌子靠墙放好,铺上一块崭新的红布。香炉摆在正中间,水果干果在两边分门别类地放好。
就差最关键的牌位了。
我把木牌拿在手里,入手温润,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松香。
我拿起那支崭新的毛笔,深吸一口气。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就没拿过毛笔,字写得跟狗刨似的,但事到如今也得赶鸭着上架了。
“弟子王向海,恳请常仙姑奶奶示下,此牌位应如何落款?”
我恭恭敬敬地在心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