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浪稍歇,随即带上刺骨寒意:
“顺便替我金刀门讨个说法!”
“金刀门赵天宇,拜访雾凉宫的道友!顺道来讨个说法!”
赵天宇带着明显挑衅的嗓音,像是卷着风砸进了山门,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殿内弟子的耳朵里。
整个雾凉宫,气氛骤然绷紧。
“糟了!金刀门的人杀上门了!”
“该死的李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哪来的狗胆去劫金刀门的商队?想拉着大家一起死吗!”
“金刀门那可是百里内跺跺脚地皮都颤的大派!人家门主是实打实的筑基境!”
“这回完了天要塌了!”
刚拖着受伤身体从黑风山猎杀妖兽回来的王平几个,听到这消息,更是急怒攻心,伤口都气得一抽一抽地疼。他们豁出命给宗门找资源,李三那头蠢驴倒好,同时捅下这天大的窟窿!
练功的弟子全都停了,聚集在演武场,脸上压着惊惶和不安。目光都不约而同瞟向山顶那座寂静的院落——那是坐忘堂里师叔修行的地方。人人心里都没底,面对这样的强敌,年轻又神秘的小师叔,会怎么应对?
在众人目光聚焦之下。
林硕却是一派悠闲模样,好像门外那阵仗跟他毫无关系。他不急不慢地将杯中剩茶饮尽,才缓缓起身,随意掸了掸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
他没招呼一个弟子,也没碰家伙事儿,就这么背着手,一步一顿,闲庭信步似地晃到了吵嚷的山门前。
目光先在那些被捆着、鼻青脸肿耷拉着脑袋的李三等人身上扫过。他眼皮微垂,轻轻摇了摇头,一声叹息若有若无地溜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
“师门攒的那点脸面,都叫你们这几个玩意败光了。”
声音不高,却像小针扎进每个人的耳朵。李三他们身子一缩,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训完自家人,林硕这才抬眼,目光迎向台阶下那个正用鼻孔打量他的花哨锦袍青年。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礼貌,却又带着一丝疏离的笑容,对着赵天宇,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
“原来是金刀门的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小侄管教不严,门下出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给赵兄和清风镖局的各位,添麻烦了。”
赵天宇见从山门里走出来的,竟然只是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
他心中的轻视,愈发浓重。
他“唰”的一声,收起折扇,用扇子的末端,指着林硕,态度嚣张到了极点。
“一句添麻烦,就想完了?”
“你知不知道,我这批货里,有一株是准备献给我爹,用来冲击筑基中期的百年火灵芝?”
“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担待得起吗?”
他鼻孔朝天,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我金刀门的货,也是你们这种穷酸的破落宗门,动得起的?”
“小子,我懒得跟你废话!”
“识相的,第一,赔偿我们这次商队所有损失的十倍!也就是一千两白银!”
“第二,让你们雾凉宫里,真正能管事的人出来,给我磕头认错!”
“否则,今天,本少主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顺便,平了你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山头!”
他的话,说得嚣张无比,霸道至极。
他身后那些金刀门的弟子和清风镖局的镖师,也都跟着发出了阵阵哄笑,看向林硕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小小的雾凉宫,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他们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