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徐敬意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南宫治大吵大嚷了起来。
然而南宫治根本就不在乎徐敬意会说什么,连左耳朵听右耳朵冒都不算,他分明就是什么都没听。
甚至还嫌徐敬意吵似的,姿态悠闲的掏了掏耳朵,完全不把他的任何话放在心里。
等到徐敬意大骂了一通,把南宫治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之后,南宫治才悠闲的转过头来。
“可是你现在最该恨的人,哪里是我?分明就是那把你耍的团团转的小皇帝。”
徐敬意被南宫治这简短的一句话搞得彻底安静了下来。
他立在原地,几乎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脑中霎时间什么奇怪的想法都没有。
他只感觉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轰隆隆的砸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丝毫躲避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是啊,南宫治说的又何尝不对呢?
自己此刻最该恨的不是这个看似诡计多端的南宫治,而该是郑遂呀!
郑遂曾经在徐敬意眼中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还未长大成人,老皇帝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自己的宫中笼络了无数美人姬妾,完全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
若非他是老皇帝的一生挚爱,皇后所生,占了个唯一的嫡子名分,又因生母早逝而颇受老皇帝宠溺纵容,当初的太子之位,哪里能轮得到他?
放眼望去,郑遂的那些兄弟,那些被排挤在外的藩王,哪怕是韩王这样恶毒阴险的小人,可单拎出来,哪个能力不是比郑遂强上千百倍?
除了命好以外,他还有什么资本?
而也正是因为老皇帝过度纵容这个儿子,早早的就将自己其他的皇子发配之封地,将金中这块地盘空了下来,一心想扶持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徐敬意才生出了歹心。
徐敬意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竟敢觊觎皇位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但是话说回来了,人人都有野心,为何他徐敬意不能有?
即便不是为了拨乱反正,创建一个太平盛世,徐敬意也觉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的决策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每个人站着的角度不同,所以总会出现那么多分歧。
且正如南宫治所说,他是在合适的时间里等到了一个机会,当初的徐敬意又何尝不是?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认为唾手可得的皇位,自己认为只要熬过眼前的难关,便可以取来的江山,实则一直都在郑遂的掌控之中。
这个看似不起眼,甚至至今为止都被百姓所谴责唾骂的皇帝,实则根本就不是一个草包。
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于徐敬意的意料,到现在为止,徐敬意都难以接受。
而他更搞不明白的是,郑遂到底是突然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他一直在隐忍蛰伏?
看着徐敬意愣愣的表情,南宫治没忍住嗤笑一声。
“我说徐兄啊,您是不是有些太想当然了?”
徐敬意猛地抬起头去,面色古怪的看向南宫治。
只见南宫治收回了视线,再次落向窗外的繁华盛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