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遂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上,整个人瘫软下去。
他几乎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口中不停的喃喃着
“竟竟是这样母后她她为何”
徐敬意看着郑遂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得计的阴狠,
这救命稻草,他算是抓住了!
徐敬意挣扎着膝行几步,靠近御阶,半真半假地吐露“实情”。
“陛下!事已至此,微臣不敢再有任何隐瞒!那韩王狼子野心,不禁在云州起兵造反,将微臣囚禁,以剧毒控制,逼迫微臣为其爪牙!甚至此次秦王战败,韩王疑心是微臣勾结禁军坏他好事,险些将微臣当场格杀!”
徐敬意连连磕头:“是微臣是微臣情急之下,为了活命,只得将所猜到的,太后勾结南宫余孽、暗中操控禁军、并拉拢微臣旧部背叛之事,告知了韩王!韩王这才这才暂时饶了微臣一命,却逼迫微臣即刻回京,替他替他铲除徐妙晴这个祸根!陛下!微臣此番回京,实是身不由己,刀架在脖子上啊!但微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
徐敬意抬起头来,顶着额头上的青紫,面上一派“真情实感”的看着郑遂,几乎捶胸顿足。
“微臣既已脱身,岂能再为虎作伥?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铲除徐妙晴这个毒妇,清君侧,保社稷!只求只求陛下看在微臣一片赤诚,保微臣一条残命!微臣微臣实在不想再落入韩王那豺狼之手,受那非人的折磨了!”
“徐相!”郑遂猛地从龙椅上弹起,快步冲下御阶,一把紧紧抓住徐敬意冰凉枯槁的手,用力将他搀扶起来。
“爱卿放心!你既已回到朕的身边,回到了这京城!朕岂能再容韩王那逆贼将你带走?!朕以天子之尊向你保证,只要朕在一日,必护你周全!”
郑遂扶着摇摇欲坠的徐敬意,面上满是决然,但随即又化作深深的忧虑。
“可是徐相啊,韩王势大,且凶残成性。若朕此刻直接扣下你,明言与韩王对抗,无异于逼他狗急跳墙!他若不顾一切挥师北上,京城危矣!况且”
郑遂的声音压得更低:“禁军如今恐怕已落入母后不,落入那毒妇和南宫治的掌控之中!京城内外,如同铁桶,我们若贸然行事,只怕未等韩王打来,我们自己就先”
徐敬意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冰冷的现实浇灭,急切道:“那那陛下之意是?微臣该如何是好?韩王给微臣的时限恐怕不会太久!”
郑遂眉头紧锁,在御案前踱了几步,似乎在苦思对策。
忽然,他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徐敬意。
“朕倒有一法,或许可行。既能名正言顺地暂时将徐相留在京城,又能让韩王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你。”
“何法?陛下快讲!”徐敬意急切催促。
郑遂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转向御书房一侧的巨大紫檀木屏风。
“出来吧。”
徐敬意一愣,顺着郑遂的目光疑惑地望向那雕龙画凤的屏风。
屏风之后,人影微动。
片刻,一个身着水蓝色宫装、身姿窈窕、容颜清丽的少女低着头,莲步轻移,缓缓走了出来。
“妍妍儿?!”徐敬意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彻底僵住,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