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狗前脚刚在本王手里吃了瘪,后脚他就急不可耐地找到了那支传说中的禁军?三千人?啧啧,真是好大的手笔,去对付秦王那几万草寇。”
一名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中年幕僚上前一步,躬身道:“王爷,恕属下直言。对方人数不多,但王爷不可轻敌啊。郑遂小儿能在徐敬意的眼皮底下隐忍至今,一朝得势便寻得禁军,此子心机深沉,绝非易于之辈。秦王虽号称数万,然其军纪涣散,战力堪忧,且人数多有虚报,无非是震慑郑遂。”
韩王懒懒的看过去:“那依你之见”
幕僚拱手:“那支禁军部队,据传皆是百战死士,配备精良。此消彼长,秦王未必能讨到便宜。一旦秦王败亡,郑遂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树大招风的王爷您啊!还请王爷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韩王闻言,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不悦。
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危言耸听!”
就算那禁军真是天兵天将,区区三千人,难道还能翻天了不成?
“本王好心放出徐贼被困的消息给秦王,就是要逼他狗急跳墙,与郑遂拼个你死我活。他若连郑遂这区区几千人都收拾不了,那也活该被灭!本王正好亲自去取他项上人头,替朝廷分忧!”
言罢,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那说话的幕僚。
言语间颇有警告意味:“本王最讨厌的,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种贬损本王而助长他人气焰的废话,以后休要再提!否则”
韩王手指在匕首柄上轻轻摩挲,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那幕僚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是…是…属下失言,王爷恕罪!”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一名身着低级军官服饰的亲卫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报——王爷!不好了!城西…城西出事了!”
韩王眉头一皱,坐直了身体,语气不耐:“何事惊慌?天塌下来了不成?”
那亲卫咽了口唾沫,急声道:“是…是盐商陆家!陆家那老东西…他…他当着满街百姓的面,一头撞死在自家门口的石狮子上了!”
“什么?!”韩王脸色一沉。
自他强行占据云州以来,为了搜刮钱粮以支撑其庞大的野心和军费开支,便不顾楚王在时施行的轻徭薄赋政策,悍然下令“追缴”过去几年的“欠税”。
官府库房那点钱粮他根本看不上眼,便将矛头对准了云州的富户豪商,尤其是掌控着盐铁命脉的盐商们。
他派出手下爪牙,如狼似虎地四处催逼。
普通百姓慑于其淫威,敢怒不敢言。
遇到零星反抗的,抓几个典型当众砍了,便能暂时压服下去。
但这些根基深厚的豪商,尤其是世代经营官盐、背景盘根错节的陆家,却成了硬骨头。
韩王派去陆家的人,非但没能收到钱,反而被陆家老家主陆承恩一番义正言辞的斥责。
陆承恩声称陆家世代经营官盐,是正经皇商,年年按朝廷规制缴税,账目清晰可查,楚王殿下在时也从未有过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