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遂装什么无辜?
当初和自己闹翻的时候,那副该死的样子,徐妙晴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会儿在这儿装柔弱,像个小娘子似的,他真把自己当戏班台柱子了啊!
徐妙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努力挤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皇帝莫怕。”她放缓了语调,上前几步,试图靠近软榻。
“哀家、哀家不是生气,哀家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徐妙晴强忍屈辱说道。
“之前都是哀家的错,其实其实哀家时时刻刻记挂着你,从未想过抛弃你的”
言罢甚至等不及郑遂的反应,又急切的道。
“皇帝啊,你看,哀家都未曾抛弃你,那咱们之前的约定,就还是作数的。这玉玺就还是”
郑遂抱着玉玺的手收得更紧了,仿佛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怯生生地看着徐妙晴伸过来的手,眼圈更红了。
“母后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您说玉玺放在朕这里,您才安心,朕朕一直很小心地保管着,睡觉都放在枕边,生怕有半点闪失母后,您是不是不信任朕了?”
他妈的,死绿茶!
徐妙晴几乎气的七窍生烟!
“够了!”徐妙晴再也按捺不住。
她猛地向前一步,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郑遂脸上。
“郑遂!你少跟哀家装什么懵懂无知、柔弱可欺的小可怜!哀家不是瞎子!当初你与哀家合谋对付徐敬意那老匹夫时,是何等的阴狠毒辣、算无遗策?那些借刀杀人的毒计,那些挑拨离间的言语,哪一样不是出自你手?这会儿在哀家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郑遂脸上的惊惶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抱着玉玺的手甚至放松了些,指尖闲适地抚过那温润又冰冷的蟠龙纹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哦?”他轻笑一声。
“既然母后心知肚明,儿臣绝非善类,也并非你掌心随意揉捏的傀儡那为何还要执意与儿臣争夺这方玉玺?”
郑遂微微倾身,像毒蛇吐信般一字一句道。
“母后难道真的以为,徐相远在云州焦头烂额,就无暇顾及京城?还是说,母后天真地以为,徐相在放手朝政大权于朕之前,会没有留下半点后手,没有叮嘱过朕要提防谁?”
徐妙晴瞳孔骤然收缩:“你你说什么?”
郑遂的笑容愈发冰冷刺骨:“徐相之党亲口对朕言道:‘陛下,朝中诸事,尽可托付于陛下决断。然,后宫干政,乃大忌,尤需警惕。’
母后,您猜猜,徐相口中需要‘警惕’的‘后宫’,指的是谁?他放权于朕,是为了让朕替他稳住朝堂,更是为了让朕替他看住您啊!”
“住口!你这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徐妙晴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
“哀家在徐敬意那边确实是没了信任可言,不过你以为你就能独善其身?哀家若是豁出去,将你当初如何撺掇哀家图谋皇位、如何与哀家合谋算计徐敬意的桩桩件件,全都告诉他!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你也不过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呵,母后随意啊。”郑遂脸上的笑容甚至扩大了几分。
“母后尽管去说。只是”
郑遂轻笑:“您猜猜,徐相是会更相信一个早已与他离心离德、甚至不惜勾结徐敬若欲图其权柄的亲妹妹的话?还是会更相信他亲手扶植起来、看似懦弱无能却忠心耿耿,替他在京城处理朝政的皇帝?”
他微微歪头,又徐徐补充了一句。
“对了,母后。您觉得,您和徐敬若私下密谋的消息,是如何恰好传到徐相耳朵里的?您猜猜,是谁,让这消息过了明路,坐实了您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