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本相如何息怒?如何三思?他俩这是在掘本相的根基,本相若不立刻回京将他们挫骨扬灰,威严何在?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本相?本相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
老幕僚额头冷汗涔涔,颤颤巍巍的迎着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极力劝说。
“相爷,老朽深知相爷震怒!此等背主忘恩之举,千刀万剐亦不为过!但相爷,请听老朽一言!此刻回京,只怕功亏一篑!”
徐敬意剑锋微顿,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相爷!您此刻在云州,清剿收拢保皇党已至关键!楚王虽病弱,但一日未薨,便是一面旗帜!北方数位藩王虽听到风声后亦来信问候,可表面臣服,实则暗流涌动,都在观望!南方几处兵镇,也尚未完全收服!此乃我根基未稳之时啊!”
徐敬意安静了下来。
是啊,若此时因怒回京,云州之事必将功亏一篑。
保皇党残余一旦灰复燃,再加之那些本就心怀叵测的藩王若趁机以清君侧为名起兵,徐敬意还如何抵挡?
届时,徐敬意腹背受敌,纵有通天之能,也恐力有不逮啊!
徐敬意的怒火被这冰冷的分析浇熄了些许,但眼中的戾气丝毫未减。
“难道就让徐妙晴和徐敬若在京城逍遥?让那废物皇帝看本相的笑话?!”
“非也!相爷!”幕僚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相爷不便即刻回京,但京城并非无人可用!那郑遂小儿,不就是现成的一把刀吗?”
“郑遂?”徐敬意眼神锐利起来,带着审视,“他?一个被太后吓得落荒而逃的废物?”
“正是此废物,才堪大用!”幕僚嘴角露出一丝老谋深算的笑意。
“相爷,郑遂怕太后,更怕相爷您!他如今被太后如此赤裸裸地威胁,心中岂能不恨?此时若相爷您以忠君体国之名,秘密遣一心腹,携带重礼与承诺入宫面圣”
郑遂毕竟是皇帝,会喜欢的。
徐敬意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
扶持郑遂牵制太后和徐敬若?
此计倒也有几分可行。
郑遂懦弱无能,放些权力给他,他也翻不起大浪,反而能让他感恩戴德,替本相在京城搅乱那潭浑水,分散徐妙晴和徐敬若的注意力。
回头等徐敬意腾出手来
但徐敬意仍有疑虑。
京中还有一个江如松呢。
目前来看,那不老实的江如松大概率是借着郑遂当幌子,实则支持的是徐妙晴。
但是万一自己放权,这江贼忽然“迷途知返”,倾全力支持郑遂,那可就
幕僚连忙道:“相爷所虑极是,江如松确有几分城府。但此计关键在于度!相爷只需给皇帝一点甜头,一点希望,让他看到摆脱太后控制的可能,他必会全力以赴去咬徐敬若和太后!至于江如松本身?空有财力却无兵无将,朝中根基浅薄。待相爷掌握绝对力量回京之日,他不过仍是相爷掌中玩物!”
所以,江如松会不会反扑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让郑遂有一点兵权。
这样即便江如松费劲浑身解数,收拢天下习武之人,可也终究不敌徐敬意手中实打实的军队啊!
徐敬意神色终于有所松动。
此言倒是有理。
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老皇帝留了一支禁军。”徐敬意若有所思的看向幕僚。
幕僚立刻正色:“相爷放心,我等立刻倾尽全力,替相爷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