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满朝文武惊疑不定、议论纷纷之际,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带着雷霆之怒,直扑寿康宫。
“砰!”
寿康宫紧闭的殿门被郑遂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震得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们魂飞魄散,噗通跪了一地。
郑遂脸色铁青,指着高坐凤榻故作镇定的徐妙晴怒道。
“母后!你你好糊涂!好狠毒!”
徐妙晴放下茶盏,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
“皇帝何出此言?哀家嘉奖义士,为国分忧,有何不妥?”
“义士?徐敬若?!”郑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儿臣虽向母后引荐徐敬若,可也并未封赏。他算个什么东西?市井泼皮!贪婪小人!母后你封他太子太保?赐他蟒袍仪仗?!你置祖宗礼法于何地?置朕这个皇帝于何地?!还有那些钱财田地,母后到底动用的也不是自己的私库,而是国库!你问过朕了吗?!”
他步步紧逼,痛心疾首的质问。
“母后!朕待你至孝!你竟如此回报于朕?你与那徐敬若私下勾连,是要做什么?难道母后这么急着架空朕吗?你这是在背叛朕!背叛我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徐妙晴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
强装的平静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积压已久的怨气。
“皇帝,你还有脸提约定?”
徐妙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气急败坏的郑遂。
“哀家看你才是被猪油蒙了心!”徐妙晴高抬起手,指着郑遂。
“哀家不指望徐敬若,难道指望你这个连徐敬意都压不住的窝囊废皇帝?你除了躲在深宫里瑟瑟发抖,你还能做什么?!”
徐妙晴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吼了起来。
“哀家告诉你,哀家不靠你了!徐敬若再不堪,也比你这废物强!至少他敢去咬人!哀家赏他,就是要用他!用他去咬死徐敬意!至于你”
徐妙晴眼中寒光一闪,带着赤裸裸的威胁,缓缓走下凤榻,逼近郑遂。
“皇帝,你最好识相一点,乖乖待在宫里,别挡哀家的路。否则这深宫大内,死个把人,无声无息,也不是什么难事。哀家能让你坐着这个位置,自然也能让你消失。”
郑遂像是被这毫不掩饰的杀意彻底吓住了,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也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徐妙晴,嘴唇哆嗦着。
“你你毒妇!你竟敢”
“滚!”徐妙晴猛地一挥袖,厉声喝道。
“给哀家滚出去!看见你这副窝囊样子哀家就来气!”
郑遂猛的脚步一踉跄,又在接触到徐妙晴的怨毒的目光时猛然一颤,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冲出了寿康宫。
徐妙晴看着那紧闭的殿门,刚才强撑的气势泄去,疲惫和空虚感瞬间席卷了她。
她扶着凤榻缓缓坐下,手却紧紧攥住了扶手。
威胁皇帝这步险棋,终究是走出去了。
可她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满是孤注一掷的悲凉。
而郑遂踉跄的身影在冲出寿康宫宫门范围的瞬间,便陡然挺直,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狼狈?
“徐妍。”郑遂唤过一直候在暗处的身影。
“奴婢在。”徐妍立刻上前,垂首听命。
“立刻去通知江如松。”郑遂的眼神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