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辱命!草民已按陛下和江尚书所示,成功说服太后娘娘。娘娘已允诺草民参与其中,并答应事成之后,将丞相之位及权柄尽归草民!草民已为陛下撬开了寿康宫的一道缝隙!”
然而预想中的夸赞并未到来。
郑遂缓缓抬眸,那双看似慵懒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落在徐敬若身上。
良久,他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
“说服?”郑遂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徐敬若,你当真以为,朕让你去寿康宫,是让你去跟太后讨价还价,分赃论功的?”
徐敬若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郑遂坐直了身体,那股被酒色掏空的颓靡感骤然消失。
他盯着徐敬若,一字一句的开口。
“朕让你去,是让你做一条听话的狗,去撕咬太后,让她方寸大乱,让她把不该露的东西露出来。而不是让你这条狗,自以为能跟主人平起平坐,甚至惦记起主子的猎物。”
徐敬若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慌忙跪下:“陛下!草、草民绝无此意!草民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草民只是只是想为陛下分忧,替陛下掌控徐敬意的势力”
“分忧?掌控?”郑遂打断他,眼神愈发森寒。
“徐敬若,你记住。你今日能站在这里,能威胁到太后,是因为朕让你站,朕给了你机会。朕能给你,也能随时收回来,甚至能让你和你那点见不得光的把柄,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
郑遂俯视着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徐敬若,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更让人毛骨悚然。
“踏踏实实替朕做事,把爪子收好,把心思放正。事成之后,自有你一份富贵。若再敢自作聪明,妄图火中取栗?”
郑遂眯起眼,淡笑着道:“徐敬意回来之前,朕就能让你徐家先少一个碍眼的长房!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草民明白了!谢陛下隆恩!草民定当肝脑涂地,绝无二心!”徐敬若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
“出去吧。”郑遂淡淡道。
徐敬若麻利的滚了,郑遂又一次慵懒的靠回榻上,扯出一丝淡淡的笑。
这狗咬狗的好戏,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寿康宫内,徐妙晴急躁的来回踱步着。
徐敬若的威胁已然让她寝食难安。
这种刀悬在脖子上的感觉,徐妙晴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
既然徐敬若知道了虎符,那不如先下手为强,将计就计!
“备辇!去乾清宫!”
乾清宫西暖阁,郑遂“虚弱”地靠在榻上,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徐妙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
“母后?您怎么来了?您脸色如此难看,可是身体不适?”
徐妙晴没时间和郑遂说这些场面上的漂亮话,立刻屏退左右,深吸一口气。
上前一步道。
“皇帝!哀家此来,是有天大的机密要告知于你!哀家手中,有一枚可调动部分禁军的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