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昏沉,身子一软就瘫坐在地上。
徐霄晏猛地摇了下脑袋,不可置信道,“你家世代为徐家忠仆,为什么?”
“姑娘,他们抓了我家人!”马夫愧疚道,“你放心,他们只让我毁了姑娘的清白,不会要了姑娘的命!”
马夫一步步上前,眸底是愧疚,残忍还有疯狂,“我家五口人的命啊,姑娘,抱歉了!”
说完,孔武有力的马夫猛地朝徐霄晏扑过去!
徐霄晏瞳孔猛地一缩,她甚至闻到了马夫身上迎面扑过来的马粪的味道!
恶心感在胸口里翻涌!
她眸底的恨意更甚了!到底是谁要毁了她的清白!
“噗—”
“你?”扑在徐霄晏身上的马夫,嘴角流出了紫黑色的血迹,“怎么……”
整个人趴在了徐霄晏身上!
徐霄晏闭上眼睛,猛地睁开,手吃力推搡,身上的人从旁边滑了下去!
金光反射,原来是一根簪子径直没入马夫的胸膛。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银色的匕首划破掌心,蚀骨的疼痛唤醒了徐霄晏几丝神志。
只见她踉跄起身,扶着树干,朝密林深处走了去!
残破的马车旁,谢景玉手持长枪负手而立。
“回禀世子,徐家的府卫和婢女无一生还。我们在不远处发现了马夫的尸体,疑是被徐姑娘一根簪子毙了命。”
谢景玉迫人的压力下,黑衣人屏住呼吸,“徐姑娘不知所踪!”
谢景玉的身子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死尸旁,他蹲下身子,小心地将簪子从尸体上取出擦拭干净后,才冷着脸吩咐,“将马夫挫骨扬灰!”
“诺!”
密林深处,寒潭边,一头墨发在水上飘荡。
月光森冷,树影簌簌作响。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一双被水泡得惨白的手从水下攀附着岩石,伸出水面。
“晏儿?”
一张被灼烧得通红又迷糊的脸破水而出,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徐霄晏的眼神被药物弄得涣散,没有焦点,一片空洞的猩红。
“晏儿。”
男人?
徐霄晏耳朵微动,伸手将蹲在寒潭边的男子一把拉下水。
然后身体顺着本能攀附上去!鼻子在对方的脖子处嗅了嗅!
“不臭~”
“晏……”
男子的双唇被徐霄晏又凶又猛地堵住了,未问出口的话被噎在了喉头处!
身体下滑,她吃力地攀附着他的身躯,莹白的双臂将男子的脖子抱得更紧了!
男子慌忙抱住徐霄晏,她身体的滚烫令他眸底浮出一片郁色和暗沉!
他吃力地侧过头,避开徐霄晏滚烫的热吻,呼吸粗喘,喉结滚动,眸底巨浪翻涌。
“晏儿,先醒醒,你会后悔的……”
男子的不顺从令徐霄晏难受的嘤嘤哭出声。
“你?”
一声叹息从男子嘴角溢出。
他一手托住徐霄晏,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吻了上去!
……
寒潭热浪翻滚,烟雾缭绕。
……
法华寺—
晚霞通过窗棂,照在了床上女子的面庞上。
长睫眨动间,徐霄晏吃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身子微动,乏且无力。
脑海中模糊浮现出昨晚的情景。
她脸色乍青乍白,攥紧被子的手背青筋直冒!
脑海中诸多念头浮现又恢复了平静!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徐霄晏一双锐利的眸子倏地看过去。
“姑,姑娘,你醒了?”婢女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婢女?
徐霄晏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
娇小,柔弱。
“这里是哪里?”
“回禀姑娘,这是法华寺。”婢女咽了咽口水,“姑娘,这是方丈给你开的药,趁热喝了吧。”
徐锦娘眸光动了动:“让你主人来见我。”
“这药?”
“你主人来了,我自然会喝。”
“诺!”婢女迟疑了一下。
门里—
徐霄晏目不转睛地盯着床头边的汤药。
汤药上空的热雾模糊了她的面容和视线。
门外—
艳丽无双,风华绝代的男子正踌躇不安的满院子转圈。
看着房门想进不敢进。
一炷香,两柱香……
厢房里传出瓷碗破碎的声音!
“晏儿~~”
房门被人猛的踹开。
徐霄晏眯着眼睛,朝来人看去。
来人背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晏儿,你没事吧?”语气里满是担忧。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霄晏因戒备而僵直的身子一软。
她朝身后的靠枕靠了靠:“谢景玉,昨晚那个人是你?”
谢景玉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徐霄晏跟前。
听了徐霄晏的话,红晕从脖子根处蔓延到了额头上。耳朵甚至红得能滴血!
徐霄晏的床前,谢景玉手足无措,磕磕巴巴道,“晏儿,昨晚的情况,太过紧急了,来不及,请大夫。我知道,是我趁人之危,我浑蛋,你放心,我一回府就命人上门提亲……”
“等等。”徐霄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呃,怎么了?”谢景玉小心翼翼道。
“谢景玉,我父母是不可能同意你我的亲事的。”徐霄晏头疼极了。
不可否认,知道了昨晚的人是谢景玉,她心头松了口气。
可是,她不会嫁谢景玉!
谢景玉脸色一白,声音艰涩道,“可昨晚,我们?”
“我们都忘了吧,我不介意。”
不介意那人是你!
谢景玉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为什么?”
徐霄晏看着失魂落魄的谢景玉,心像被人攥住了般,唇瓣蠕动,到底还是没开口!
“徐霄晏,你,你好得很!”谢景玉红着眼睛说罢,便愤然离开。
徐霄晏看着谢景玉离去的背影,无声说道,‘对不起’。
她心口如同被巨石压住,双手攥紧胸前的衣服,如岸上的鱼,竭力地呼吸着。
脚步声再次响起。
徐霄晏猛地转过头,泪眼朦胧,“谢景玉……”
声音戛然而止!
“姑娘,世子刚才策马离开了。”婢女端着药,尴尬地站在房门口,踌躇不安道。
徐霄晏侧过身子,避开婢女的视线,声音沙哑道,“药放下,门关上。”
“诺!”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后,徐霄晏将被角塞进嘴里,无声抽噎着。
那样感情干净真挚的少年啊!
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