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说结束!”她仰头直视他深邃的眼,“我立刻签离婚协议!”
陆离渊看着她眼中跳跃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决绝,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不是愤怒,是一种更陌生的带着点恐慌的刺痛感。
为什么她总能这么轻易地说出“离婚”?
“理由?”他强压下那股异样,声音有些哑。
“协议婚姻,双方均无感情基础,无法继续共同生活。”
许雾熟练地背出离婚理由,就像背一条法律条文,“需要我提醒你《婚姻法》的具体内容吗?”
陆离渊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钟,眼神复杂难辨。
就在许雾以为他要发怒时,他却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冷意和某种执拗的笑。
“协议里还有个附加条款,许顾问别忘了。三年内无故解除协议,违约金我要求你赔付我陆氏同期最高项目利润的双倍。”
这个金额,足够让许雾背上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务。
他低头,嘴唇几乎擦过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宣告:“所以,在我没说结束前,许雾,你永远都是陆太太。这身份,给我守好了。”
他说完,猛地松开她,带着一身凛冽寒意转身大步离开阳台,重新投入那片浮华的喧嚣中。
许雾站在原地,晚风吹拂着她微乱的发丝,刚才被他气息笼罩的错觉仍在。
她摸上自己似乎有点发烫的耳垂,眉头紧锁。
这男人绝对是吃错药了!
几天后。
陆离渊走进麓山公馆顶层那个巨大的书房。许雾暂时住在这边画室隔壁。
他处理公务晚了,习惯性地想看看她睡了没有,或者看看她的画。
画室门虚掩着。
陆离渊推门进去。
里面没开主灯,只有一盏可调节的落地画灯亮着,柔和地笼着一片区域。
许雾趴在画板前的工作台上睡着了。
手里还松松地握着一支炭笔。
陆离渊放轻脚步走过去。
画板上是她正在为“星河”设计绘制的概念图,冷峻与璀璨交织,充满未来感。
桌角,随意地放着一叠建筑速写,有街景,有公馆的窗棂角落,甚至有模糊的侧影轮廓。
其中有一张,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倚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背影,线条凌厉,姿态放松却带着掌控感——是他自己。
显然是她随手捕捉的某个瞬间。
陆离渊的目光在那张侧影速写上停留了很久。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轻轻抽出了那张纸。
她的笔触冷静克制,却莫名抓到了他身上那点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过的细节。
没有温情脉脉,却异常精准。
他低头看向熟睡中的许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