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睡得不安稳,天微微亮时就醒了,想着还要当差,强撑着爬了起来,习惯性的收拾自己,刚打开门一个东西咚的一声栽了进来。
“啊!”
她下了一跳,惊恐的后退几步。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喜揉着摔疼的胳膊,迷茫的望向四周。
清棠这才看清是昨天阿福留下的丫鬟,缓了口气,走过去将人扶起。
“你怎么在门口打盹,已经入了秋,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阿福哥哥说姑娘重要,让奴婢好生照看。”小喜在文景阁只是个外院洒扫的丫鬟,要不是有这般造化,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主子几面。
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她不敢松手。
清棠瞧着眼前十三四岁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拉进了屋子。
和她仔细说了此刻的情况,但看小喜懵懂的样子,估计她理解不了多少。
“算了,你若是无事就把院子收拾下,晚些外出回来再和你一起收拾。”
清棠眼看着时候不早了,给小喜做好安排后快步离开院子。
在厨房吃了些稀粥,清棠着急忙慌的去浣衣房,但人刚进院子就被一个嬷嬷拦住。
“清棠姑娘是吧?”许嬷嬷脸上带着笑,身体倒是实诚的把人挤出院子。
“是,我是清棠,不知嬷嬷是谁?可是有什么事?”清棠心里忐忑,昨天被人送走的场景还在眼前,难道连这份差事也要保不住了吗?
昨晚她翻腾一晚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裴璟之不喜欢自己和孩子,她想改变裴璟之早死的命运不假,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
裴远之给的那些东西大多被换成了银钱,对一个丫鬟来说不算少,但清棠想着上辈子怀孕两三个月时孕吐不止,五六个月时胃口大开,生产时更是凶险。
那是她是裴远之的通房,身边有的是丫鬟婆子。
但今生她是裴璟之厌弃的通房,有孕后不仅没有赏赐还被送去了最偏远的院子,未来的凄惨已然可以遇见。
她必须手里有保命的银子。
正想着,眼前的婆子开了口。
“奴婢是徐翠翠,今个调来浣衣房接替清棠姑娘做管事。”
清棠浑身发冷,张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嬷嬷斜眼瞧她,眼里虽有轻蔑但语气恭敬,“姑娘有了身孕就回去养着吧,这些杂事怎能叨扰姑娘?”
她也不是傻子,裴璟之是世子,又身体孱弱,之前还传过他活不过弱冠,搞不好清棠肚子里的就是他唯一的子嗣。
现在世子是不喜清棠,未来可不好说。
清棠僵硬着福了福身,“奴婢明白了,不耽误徐嬷嬷时间,这就回去了。”
差事就这么没了,清棠脚步虚浮的往回走,心乱如麻。
“姑娘,这是文景阁,您已经不住在这了。”
直到被人拦住,清棠才发现自己走回了文景阁,抬头看了眼描金的牌匾,和护卫道了道歉,转头往照水院而去。
守门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到最后也只是叹气。
世子的吩咐他们不敢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