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观察间,青禾忽然低声道:“夫人您看,药铺掌柜给那几个暗卫递了个油纸包,上面画着三枚铜钱。”
楚知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一动。
未等她细想,药铺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那几个暗卫像是接到了撤退信号,迅速消失在巷尾。
楚知夏挑眉,知道是李云泽那边察觉了异样。
“撤吧。”
她放下茶盏,心中却有了两点猜测。
一是平南王府的暗卫与药材商之间确有联络;二是李云泽对药材相关的探查极为紧张,甚至不惜动用王府暗卫。
看来这药材背后,牵扯颇深。
回府后,丫鬟早已等在府门,焦急道:“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楚知夏脚步一顿。
“怎么了?”
“郡主来了,您吩咐过她是贵客,所以奴婢让她进来等了。”
岑明月?
这才几天没见,总不能是想自己才来的,应当有其他事商议。
这念头在脑中过了一遍,楚知夏不动声色,让她下去,抬脚走进了正厅。
岑明月肩上的伤已然大好,她手里拿着个紫檀木匣子,见了楚知夏便笑:“今日可不是来赛马的,带了些正经东西。”
楚知夏心中疑惑。
她掀开木匣,其中整整齐齐码着几本泛黄的册子,封皮上写着“北境军需调动记录”。
“这是我爹书房里翻出来的旧档,”岑明月指尖点着册子,语气随意却带着郑重,“他老人家总说,当年北境军需乱得很,记得有一批冬衣,明明入库时数量足数,发到将士手上却少了三成,冻死了好几个新兵。这些虽是副本,算不上核心机密,但你家将军若要出征,少不了要跟军需打交道,或许能用上。”
楚知夏翻开册子,指尖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楷,心猛地一跳。
她记得这件事。
当年军中确有冬衣短缺之事,她曾上书弹劾,却只得到了“账目无误”四个字。
“郡主这份礼,太贵重了,”楚知夏合上册子,语带感激,“我代边关将士谢过老将军,谢过郡主。”
“谢什么,”岑明月摆摆手,拿起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我爹说了,如今能为边关做些事的人不多了,若能帮上萧将军最好。再说了,咱们俩谁跟谁?上次你救我一命,这点东西算什么。”
她话说得坦荡,眼底的善意却藏不住。
楚知夏看着她,忽然想起当年在演武场,岑明月便是这样,每回比试输了便耍赖再来一次,还要抢她府上的糕点吃。
时光仿佛重叠,眼前的岑明月与记忆中的少女渐渐重合。
楚知夏心中一软,递过一碟新上的杏仁酥:“尝尝这个,比芙蓉糕更脆些。”
正合岑明月的口味,她不客气地收下了。
“对了,上次遇刺的事情你查得如何?我这边没线索。”
虽然他们父女都怀疑是冲着萧玉绝去的,但背后之人似乎不简单,尾巴去得很干净,探查许久都不知道是如何混入京城的。
“有一些眉目,”楚知夏笑道,“若是有消息,定会告诉你。”
这一次,楚知夏没有像从前那样全然防备。
岑家的善意不需要任何回报,他们也不屑于用什么阴谋诡计。
或许,真的能试着同他们合作。
正厅外,青儿看见两人在说话,咬咬牙,端着水果走进去。
“夫人,郡主,要不要用些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