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展开帖子,上面字迹洒脱,果然是岑明月的风格。
她想起马球会上那位策马扬杆的飒爽身影,唇角微扬:“备马,明日我去会会她。”
次日清晨,京郊跑马场。
春风拂过旷野,带着青草的气息。
楚知夏一身墨色骑装,跨坐在踏雪背上,身姿挺拔如松。
岑明月早就牵着马在场地中央等了,见楚知夏骑马过来,当即扬了扬鞭子,笑得爽朗:“我还当将军夫人要怯场呢!”
“郡主特意相邀,哪敢不来?”楚知夏勒转马头,与她并排站着,嘴角勾了勾,“不过今日这头名,我可不会让你。”
“那就各凭本事!”
岑明月话音刚落,猛地一夹马腹。
两人几乎同时冲了出去,没半盏茶的功夫,就把其他人甩得没影了。
两匹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驹,四蹄翻飞如飞,几乎并驾齐驱。
楚知夏与岑明月同时伏低身子,前胸几乎贴在马背上。
时而借着风势催马加速,时而轻轻一带,避开路边的石子土块。
两人的骑术看着竟不相上下,引得场边看客都屏住了呼吸。
风“呼呼”刮过耳畔,带着马蹄扬起的尘土气。
楚知夏眼角余光扫过岑明月,见她紧抿着唇角,眼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竟和当年在演武场时一模一样。
她手腕轻轻一抖,身下的踏雪像是通了灵性,猛地提速,超前了小半个马身。
岑明月“啧”了一声,鞭梢轻挥,座下的雪青马也不含糊,如离弦的箭般追了上来。
最后冲过终点线时,两匹马几乎并着肩,谁也说不准到底谁快了一瞬。
侍女上来牵马,两人走到场边的凉亭里坐下。
岑明月接过侍女递来的水囊,仰头灌了大半,抬手抹了把唇角的水渍,朗声笑道:“痛快!可有日子没遇上这么对路的对手了!”
她看向楚知夏,眼神里的欣赏毫不掺假。
“说真的,先前我对你是有偏见,总觉得你不过是靠男人的内宅妇人。可马球会那回,还有昨日赏花宴的事传到我耳朵里,才知道是我看走了眼。”
楚知夏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淡淡一笑:“郡主言重了。”
“我向来直来直去,不爱绕弯子,你可别往心里去。”
岑明月放下水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语气忽然沉了沉,带了几分怅然,“说起来,上一个能让我这般佩服的女子,还是宁无双。当年我跟她在演武场比过无数回,她的剑法那叫一个凌厉,身手利落得很,可惜”
可惜天妒英才,死在了边疆。
她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惋惜:“真想再跟她打一场,痛痛快快地赢下她一回。”
楚知夏动作一顿,心中微动,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她其实也有不甘心。
当年若不是那场战役,她也想同岑明月再多较量几番,说不定功夫还能多长进几分。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波澜,再抬眼时,已恢复了平静:“听郡主这般说,那位宁姑娘定是位奇女子。”
岑明月没察觉她的异样,点头道:“那当然,她是我此生见过最厉害的女子。”
楚知夏微微扬眉,没再说话。
两人关系悄无声息地拉近了。
她们又跑了几轮,直到天色渐黑,才坐上马车,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