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腰线的弧度,能察觉到她因为马身微晃而轻轻靠过来的力度,那些平日里被他死死压在心底的念头,像初春的草芽,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原来我对师父的感情,早就不是徒弟对师父了
这个认知像惊雷在他脑海炸响,震得他耳鸣。
他想起无数个日夜的牵挂,想起看到她和盛霖说话时的酸涩,原来都是因为喜欢。
可喜欢又能怎样?她是他的师父,是重生归来的宁无双,而他只是她的徒弟。
萧玉绝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猛地收敛起心神,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围栏,声音却尽量放得平稳:“身子放松,跟着马的节奏晃,别较劲对,就这样。”
萧玉绝掩饰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刻意用教导的语气掩饰心绪,指尖却在缰绳上留下浅浅的掐痕。
他是她的徒弟,从前是,现在也是,不会有改变。
踏雪绕着马场走了两圈,楚知夏渐渐找回了些感觉,
只要刻意收着力道,再学出几分生涩,应当不会惹人起疑。
“这样会不会好点?”
她回头问他,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
萧玉绝猛地偏过头,避开那缕发丝,喉间有些发紧。
“嗯,比刚才好多了。慢慢来,不急。”
夕阳的光透过围栏的缝隙洒进来,把两人的影子叠在草地上,长长的,像一幅被拉长的画。
萧玉绝心中苦笑,看着那交叠的影子,忽然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至少在踏雪停下之前,他能暂时忘了那些身份、那些顾忌,只做个护着她骑马的人。
可他终究还是勒住了缰绳。
“今日先到这,师父每日抽半个时辰练习,想必很快就会了。”
楚知夏没有多想,把踏雪牵了回去,回到了前院。
书房内。
萧玉绝已经收拾好一切情绪,屏退了所有侍从,连守在门外的亲卫都遣到了百步之外。
他从暗格里取出一叠厚厚的卷宗,放在案上,推到楚知夏面前。
“师父,这些是边关最新的军务卷宗,粮草、兵力、布防都在里面。我明日要和几位副将议事,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楚知夏指尖抚过卷宗,一时恍惚,仿佛自己从来没有重生过,还是那个宁无双。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卷宗。
各项汇报映入眼帘:粮草入库数、军械损耗量、各营兵力部署
她看得极快,眉头却渐渐蹙起。
“这里不对,”楚知夏指着其中一页,“边关报上来的粮草消耗,比上月多了三成,可兵力只增了五百。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耗粮不该有这么大的缺口。”
萧玉绝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师父看得准。我也觉得蹊跷,这几日让人去查,发现不仅是粮草,连军械的补给都有偏差,像是有人在中间动了手脚。”
“军中内部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