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双方还在僵持,蛮族虽来势汹汹,却没敢真正撕破脸。在没探明我军底细之前,他们暂时不会大举进攻,但边境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京城尚且暗潮涌动,边关又起风波,这潭水,怕是要更浑了。
直到暮色漫进窗棂,楚知夏合上卷宗:“这些明日再议吧,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
说罢,她转身欲走,却瞥见萧玉绝趁她转身时,飞快地将砚台底下的纸抽出来,卷成一团塞进了袖中。
楚知夏的脚步顿了顿,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终究没回头,径直走出了书房。
待房门关上,萧玉绝才松了口气,从袖中取出那卷画纸。
展开一看,纸上正是楚知夏在宫宴上抚琴的模样,眉眼沉静,发间的珍珠步摇被他细细勾勒出细碎的光,只是脸颊的线条尚未画完,还留着几道模糊的铅印。
他望着画中人,耳根又热了起来,将画纸小心翼翼地夹进兵法书里,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页,目光柔和。
“师父”
第二日。
楚知夏换了身便于出行的常服,悄然来到了雪月楼。
前段时间,殷琴儿来信说要多建几个盘口,让消息网的范围再大一些。
如今有了起色,她正好去看看情况。
刚到熟悉的雅间,殷琴儿便开始汇报各处盘口情况。
楚知夏接过账册翻看。
“城南那家医馆确认可靠?”
“放心!”殷琴儿拍着胸脯保证,“馆主是当年被你救过的老军医,如今改了行,对咱们死心塌地。前儿个还传回来消息,说张启总去他那儿买安神药,八成是夜里睡不着觉。”
楚知夏抬眸一笑:“看来小青那边进展不错。”
“对了,岑郡主昨儿个又来买醉,抱着酒坛子哭,说没了你,连打架都没劲儿了。”
楚知夏失笑:“她还是老样子。”
如果有机会,希望可以以宁无双的身份,再同这些老朋友聚一聚。
两人正聊着,跑堂的端着托盘上来,青瓷碗里的酸梅汤泛着冰碴,蟹壳黄烤得金黄酥脆。
楚知夏拿起一块尝了尝,外酥里嫩,带着芝麻的香气,倒比将军府的厨子手艺更合口味。
“不错。”她颔首称赞。
殷琴儿笑得眉眼弯弯:“那是,也不看是谁掌的勺。”
待用过点心,楚知夏起身告辞:“我先走了,边关的事还得盯紧些。”
“放心去吧,这边有我呢!”殷琴儿送她到楼梯口,又塞给她个油纸包,“刚出炉的桃酥,带回去尝尝。”
楚知夏无奈接过,刚走出雪月楼的后门,就撞见了李云泽。
对方一愣,立刻站直了身子,脸上堆起虚伪的笑:“知夏,你也来这里吃饭?”
“世子爷,我跟你可不熟,还是叫我将军夫人吧。”
李云泽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却又很快掩饰过去。
“将军夫人?知夏,你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当年在侯府花园,你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