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哪能看不出来?她默默把睡觉的时辰往前挪了挪,好让他能早点回府歇着,多些时间平复心绪,彼此落个相安无事。
这日恰逢休沐,楚知夏让厨房温了燕窝,又装了盒刚出炉的桂花糕,回了娘家。
柳玉梅正坐在葡萄架下纳鞋底,听见脚步声抬头,连忙把针线往竹篮里一放,站起身。
“知夏回来啦?快坐快坐,刚晾的酸梅汤,你先喝一碗。”
楚知夏笑着应了,刚坐下,手腕就被拉住了。
柳玉梅细细打量她,见脸色红润,才松了口气:“前几日听说荣华公主找你麻烦,没受委屈吧?”
她心头微暖,摇摇头:“母亲放心,女儿没事,事情都解决了。”
柳玉梅叹了口气,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从前在侯府时,你性子虽静,也没这般沉得住气。如今嫁入将军府,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母亲都快看不懂你了。”
她顿了顿,眼神带上了试探。
“前几日我还听说,那日宫宴上,你为公主抚琴伴奏,技惊四座,可是真的?”
作为母亲,柳玉梅记得清清楚楚,女儿并不会弹琴。
如果是在将军府学的,那未免也太过天赋异禀了。
楚知夏几不可察地一顿,执起茶盏,笑意浅浅:“母亲也听人说了?其实不过是侥幸罢了。”
她垂眸吹了吹茶沫,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寻常事。
“嫁入将军府后,见府中藏着几架好琴,闲来无事便跟着乐谱摸索过几日。那日公主突然发难,也是赶鸭子上架,全凭运气才没出丑。”
柳玉梅眉头微蹙:“可你从前连乐谱都认不全”
“人总是要学着长大。”
楚知夏打断她,伸手替母亲理了理鬓边的碎发,“从前在侯府有母亲护着,什么都不用操心。如今成了家,总不能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姑娘,总得学着为夫君分担些,不是?”
她话锋一转,提起带来的燕窝。
“这是前几日陛下赏的血燕,我让厨房炖了冰糖的,母亲快尝尝。女儿特意让他们少放了些糖,不腻。”
柳玉梅被她带着转了话题,接过燕窝舀了一勺,入口清甜软糯。
看着女儿从容打理琐事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样子了。
只是那抚琴的技艺
她终究还是存了疑,却见楚知夏已说起京中绸缎庄新到的花色:“母亲上次说喜欢水绿色的杭绸,我让人留了几匹,回头让青禾送过来给您做件新衣裳。”
“你呀,如今也是有自家要打理的人了,不用总惦记着我,”柳玉梅嘴上嗔怪,眼角却带着笑意,“说起来,许久未见萧将军了,你们感情如何?改日母亲下厨,你们过来吃顿便饭。”
“他近日在忙军营的事,怕是抽不开身,”楚知夏笑着应下,“等他得空了,我一定让他亲自来给您请安。”
母女俩坐在葡萄架下,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