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在萧玉绝和盛霖脸上扫过。
他本就对二人势力心存忌惮,近来见两人关系缓和,更是如鲠在喉。
当下便借着御史的话头敲打起来:“楚氏倒是个不省心的。妇人当以柔顺为本,若真如御史所言,怕是有些不安分了。”
“陛下!”
萧玉绝当即跨步出列,朗声道:“御史大人仅凭街头巷尾的流言,便在金銮殿上污蔑臣的家眷,这分明是捕风捉影,混淆圣听!内子回门,本是为护生母周全,何来不孝不悌的说法?”
盛霖紧随其后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萧将军所言非虚。当日楚府后院确有隐情,绝非坊间传的那般不堪。”
两人对上视线,瞬息便错开,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盛霖抬眼看向那位御史,目光平和却带着审视。
“大人若真有确凿证据,尽可公之于众,让天下人来评断。可要是仅凭几句没根没据的闲话就想定人罪名,不单会寒了无辜者的心,恐怕也会折损朝廷律法的威严吧?”
那弹劾的御史被盛霖问得一噎,额角渗出细汗。
他本就是受人指使,手里哪有什么实证,不过是拾了些市井流言便敢在朝堂上发难。
此刻被萧玉绝的冷脸盯着,又被盛霖话里的分量压着,嘴唇动了半天,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殿上静得能听见香炉里火星爆开的轻响。
文武百官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出声。
萧玉绝手握重兵,盛霖在文官中威望极重,这两人此刻明显是拧成了一股绳护着楚知夏,谁傻了才会在这时候出头。
皇帝坐在龙椅上,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原想借着这由头敲打敲打萧、盛二人,没成想反倒让这两个素来不对付的人站到了一处,心里的憋闷更甚。
可御史拿不出实证是事实,总不能真凭几句闲话就定了楚知夏的罪,那岂不是显得朝廷律法太过儿戏?
沉默了半晌,皇帝终是冷哼一声,将目光从萧玉绝和盛霖身上移开,落在那御史身上:“没有实证,便在朝堂上信口雌黄,成何体统?罚俸三月,闭门思过!”
“臣臣领旨谢恩。”
御史如蒙大赦,忙躬身退了下去,后背的官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此事暂且不论,议下一桩吧。”
将军府内。
楚知夏近日来伤口愈合不少,她自觉骨头都要躺软了,便提了剑来练习招数。
正练到酣处,院门口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管事嬷嬷端着茶盘款款走来,脸上堆着温顺的笑:“夫人练了这许久,定是渴了,老奴特备了冰镇的酸梅汤。”
楚知夏收剑的动作一顿,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
习武之人五感灵敏,嬷嬷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落在她眼中却跟透明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