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懒得调和二人矛盾,率先迈步离开,两人只好休战跟上了。
另一边的柴房里,楚念秋被一盆冷水泼醒,头痛欲裂,还未发作,就看见了李云泽黑如锅底的脸色。
他负手站在一旁,见她醒来,扬手便是一巴掌。
“不知廉耻的东西!你可知今日在长公主府丢了多大的脸?!”
楚念秋被打得嘴角溢血,却不敢哭,只能跪着磕头。
“夫君饶命!是我错了!是楚知夏是她算计我!”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李云泽一脚踹在她肩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从今日起,你给我在佛堂禁足,抄一百遍家规,没抄完不许出来!”
马车里,楚知夏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忽然开口:“言阙近来如何?”
萧玉绝同盛霖对视一眼,难得统一战线。
“师兄一直在东宫教太子读书,深居简出,不怎么见得到他,”他看着楚知夏的脸色,试探着继续,“徒儿后面会找机会告知师兄的。”
楚知夏颔首,没再提起,马车上的另外两个人都松了口气,萧玉绝紧绷的脊背悄悄放松,盛霖拢在袖中的手也缓缓舒展开。
等到了将军府,楚知夏去了书房,只余师兄弟二人,心照不宣地坐了下来。
盛霖笑容淡淡:“师父回来的事情,师弟准备什么时候告知言阙师弟?”
“师父都不在这了,你也别装出这副虚伪的样子了。”萧玉绝冷哼一声,“这么久过去了,你不也没告诉颜奕辰?”
盛霖也收起笑容,脸上的温和褪去,露出几分与他首辅身份相符的锐利。
“既然你我二人想法一致,那就晚点再说,等师父再提起了,通知言阙师弟也不晚。”
师父才重生回来,两人都烦对方争抢师父。
如果再多一个人,师父的目光还会被分出一份,他们都不乐意见到这样的事。
在这点上,萧玉绝赞同他的想法,两人难得和谐地相处了会儿,盛霖才起身告辞。
他离开时,不少人都看见了,心生疑虑。
首辅时常去将军府,这动静早已传到街头巷尾,大家暗自猜测这对师兄弟的关系。
几日后,楚知夏处理完雪月楼送来的消息,难得有了空闲。
她换了身常服,带着贴身侍女青禾出府闲逛。
街市上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看起来一片繁荣太平的景象。
楚知夏掀着车帘看了会儿,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惊呼。
“让开!马车失控了!”
只见一辆载货的马车正顺着斜坡直冲下来,车夫被甩在一旁。
而车辙前方,一个孩童正蹲在地上捡拾滚落的糖葫芦,浑然不觉危险将至。
“当心!”
楚知夏不及细想,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掠出马车。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一把将孩童揽入怀中,足尖在青石板上重重一点,带着孩子险险避开疾驰的马车。
马车“哐当”一声撞在街角的石桩上,货物散落一地,总算停了下来。
孩童吓得脸色发白,攥着楚知夏的衣袖哽咽。
对面酒楼上,颜奕辰凭栏而立,眼神定定地望着楚知夏,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眼底翻涌着震惊、困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言阙?”
身旁的沈御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盯着街角的女子出神,不由笑道:“那不是萧将军的新婚妻子吗?听说是安阳侯的长女,前几日长公主府的宴会上还露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