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拽住我的手脚,把我抬起,快步朝着水库跑去。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苏若兰要你们杀了我?!她怎么敢!樊诀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放开我!你们还想活命就放开我!”
两人嗤笑:
“还当自己是樊太太呢?只要樊先生想,你这样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劝你省点力气,好好上路吧!”
我浑身力气尽失,病气缠绕肺腑,竟然连咳喘都成了奢望。
隔着数十米的高空,我被直直扔下了冰冷的水库。
冷水裹挟全身,漆黑的水中,我像一只被禁锢的蜉蝣,随水波摇晃,始终不能脱身。
鼻腔,口腔,溢进冰水,呛得我窒息,咳的我剧痛。
身体在水中缓缓下沉,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
我霎时回忆起初见樊诀那天,他红着脸,拿着包子和我说:
“你好,我转你100万,你这周可以不要卖包子给其他人吗?”
再次睁眼,我第一时间不是诧异这是哪里,而是我竟然还活着。
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先生支着手杖坐在旁边。
我认出了他,樊诀的父亲樊奎天。
我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却还是撑着身体和他打招呼:
“爸”
他冷哼一声:
“我可受不住你这一声爸,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的儿子娶一个世家贵女,哪里犯得着白白挨四十九道鞭子,皮开肉绽三个月?”
我低眉顺目,他怎么说也是我如今的救命恩人,说的刻薄些,也不是不能忍。
樊奎天鼻孔出气:
“你也别怪苏若兰,她爱慕决儿多年,一时糊涂也是正常,眼下还有着决儿的骨肉,我是万不可能难为她的!”
“一事抵一事,我救了你,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还有,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今早的那通电话,我就是打给樊奎天的。
事到如今,他依旧不希望我做樊诀的妻子,哪怕苏若兰想要我的命,他也不会责难她。
毕竟那才是他心目中和樊诀般配的好儿媳。
“我没有忘记,我会和樊诀离婚,但我曾说的条件,需要变动了。”
樊奎天眉头一挑:
“哦?不是要带着你的那七个孩子一起离开吗?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猛地握紧掌心,脑海里再一次回忆起那一幕幕烟花绽放的场景。
我的嗓音干涩嘶哑:
“不,我没有反悔,只是我带不走他们了,这次我只能一个人离开,我希望您,让樊诀这辈子都不要找到我。”
樊奎天,面上一怔,锐利的目光想要在我脸上找到一点口是心非的痕迹,但他诧异发觉,我竟格外的认真。
“哼,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决儿已经被你拖累的够久了,要不是看在你为他怀过七个孩子,我也不会救你,你能想明白,算你识相!”
“这是离婚协议,你需要签字,其余的不必你管,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把你送到决儿这辈子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大可以安心的找个人家过日子,只是不能生育那就不归我管了!”
我接过协议,看到上面写着,甘愿放弃一切共同财产,承诺永不接近樊诀的生活圈。
一笔一划写上自己名字的那刻。
过往一切,如镜花水月,终究是梦醒了,我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包子铺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