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的训练场上,尘土飞扬,新兵们的呐喊声震天响。
顾长风站在高台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
他正监督着新兵们进行格斗训练,眼神锐利如鹰,不时地纠正着他们的动作。
突然,他的副团长冯建设,气喘吁吁地从家属院的方向跑了过来,脸色煞白。
“长风,不好了!”
冯建设跑到高台下,顾不上喘匀气,焦急地喊道,“刚才刚才我看到嫂子哦不,是苏清同志,为了救念念,差点被一辆失控的自行车撞了!现在现在被送到卫生所去了!”
“念念”和“被车撞”这几个字,像一颗子弹,瞬间击中了顾长风的心脏。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手中的训练手册“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冲下高台的瞬间,那刻在骨子里的军人职责,让他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对着同样一脸震惊的冯建设,用一种急促命令口吻,飞快地交代道:
“老冯!三营的障碍训练你盯着!二排的射击考核成绩,天黑前必须报到我办公室!有任何问题,你先帮忙处理!”
他说完,甚至来不及听冯建设的回应,就直接从半人高的高台上一跃而下!
他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什么都顾不上了,疯了一样朝着卫生所的方向狂奔而去。
奔跑中,强烈的恐惧和后怕紧紧地攫住了他。
那个怯生生的甚至不敢正眼看他的女儿,如果真的出了事他不敢想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对苏清的巨大愧疚。她一个人,应对着各种各样突如其来的危险吗?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又在哪里?
顾长风跑到卫生所门口,刚想冲进去,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他看到韩凌打横抱着苏清从卫生所走了出来,然后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一手扶着自行车的车把,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虚护在苏清的腰侧
苏清并没有激烈地反抗,只是将手轻轻地搭在韩凌的肩膀上,以维持身体的平衡。
而韩凌,那个传闻中比他还冰冷的男人,此刻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强势和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这一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顾长风的心上,烙下了一个屈辱的印记。
苏清没有挣扎,甚至有一丝依赖?
一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恐慌感和强烈的嫉妒,瞬间将顾长风淹没。
与此同时,白露精心炖了一锅冰糖雪梨汤。
她端着汤,满怀期待地来到顾长风的单身宿舍,却发现他人不在。
她从留守的战士那里打听到:“顾团长好像急匆匆地去卫生所了,听说。”
白露的心中一阵窃喜,她以为顾长风生病住院了。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立刻换上一副焦急而担忧的神情,快步赶往卫生所。
白露兴冲冲地赶到卫生所门口,却正好看到顾长风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棵大树的后面,而韩凌,正扶着脚踝已经包扎好的苏清,低声嘱咐着什么。
“这几天别下地,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养着。”
“知道了,谢谢你,韩同志。”
白露下意识地躲在了另一侧的墙角后。
原来顾长风是来捉奸的!
看看顾长风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看到苏清跟别的野男人勾搭在一起,伤心了,吃醋了!
这个苏清,果然不是个安分的!一边吊着长风哥,让他念念不忘,一边又在外面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贱人!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他彻底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白露款款地走到了顾长风的后面。
“长风哥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我我听说你来卫生所了,还以为你”
她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的担心和后面的话不好说出口的为难。
她将手中的汤碗递上前:“这是我给你炖的雪梨汤,润肺去火的。你你别太难过了,有些人,不值得。”
心烦意乱的顾长风,此刻看到她,只觉得更加烦躁。他第一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他的语气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厌烦,“我没事,你走吧。以后,别再送东西了。”
白露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她端着那碗精心准备的雪梨汤,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苏清!
顾长风没有再理会呆愣在原地的白露,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被韩凌扶着慢慢远去的苏清的背影,眼神复杂至极。
最终,他转身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白露站在原地,看着这个都无视她的男人,手中的汤碗几乎要被她捏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