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顾北弦身上清冽好闻的雪松气息，混杂着昨夜疯狂的余韵。
我坐起身浑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酸痛。
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锁骨上那个最深的牙印。
这是顾北弦在失控时留下的。
带着惩罚，占有像是在一件物品上，烙下自己的专属印记。
下楼时，顾夜白和苏窈正坐在餐桌旁，有说有笑。
顾母也在，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正慈爱地看着他们。
好一幅郎情妾意、母慈子孝的画面。
我走过去，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妈，夜白，表妹，早上好。”
顾夜白从没告诉过我，他是顾家养子。
是以我一直以为苏窈是他真表妹。
可原来他打的主意是拿到继承权，踢开我这个毫无背景的，娶匹配他身份的苏家千金。
顾夜白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换上那副熟悉的愧疚表情。
“晚晚，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苏窈则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我，眼里全是轻蔑。
“表嫂的气色看上去可真好，看来大哥很‘努力’啊。”
她故意加重了“努力”两个字。
要是以前，我早就羞愤得无地自容了。
但现在我只是淡淡一笑，走到顾夜白身边坐下。
“是啊，大哥确实很努力。”
我一边说，一边看向顾夜白，眼神里满是“深情”和“委屈”。
“不过，为了妈的身体，为了夜白你，我做什么都值得。”
我演得情真意切。
顾夜白果然吃这一套，他握住我的手，满眼动容。
“晚晚”
“我知道。”我打断他，反手握住他的手，眼眶适时地红了。
“夜白，我都懂，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苏窈在旁边看得脸都绿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和顾夜白上演了一场情深似海。
她不甘心地开口：“表哥，你别被她骗了，她这种女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夜白皱了皱眉：“窈窈，不许这么说你表嫂！”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他说得斩钉截铁。
我心里冷笑。
是啊，你最清楚。
你清楚地知道我是个可以随时被牺牲、被处理掉的工具。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
“表妹，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
“可我和夜白是真心相爱的。”
“为了他，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顾母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终于开了口。
“窈窈，够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晚晚是夜白的妻子，你说话注意分寸。”
苏窈被训斥，气得眼圈都红了，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垂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这时，管家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顾北弦来了。
他被推到我身边位置，忽然伸出手，拿走了我面前那杯没动过的牛奶。
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目光扫过顾夜白还握着我的那只手。
眼神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我的东西，别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