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渊心情不好。
便会有人倒霉。
首当其冲的,是路甲。
夜间睡得朦朦胧胧,突然被人从床上拎起来。
“殿下?!”他睁眼时还是懵的。
楚墨渊看着他:“起来,去操练!”
路甲看了眼窗外,夜如墨染,寒风凛冽。
“殿下现在?”
“是。”楚墨渊淡淡道,“若是白日,本宫还怎么掩饰身份?”
于是——
从夜半到黎明,路甲单方面被打得吱哇乱叫。
当然,路甲只是皮肉之苦。
更倒霉的,是兵部那些人。
楚国兵制,家在京城的武将,每隔三年,可在春节前后回京团圆。
今年除夕,自然也回来了一批。
风熹园中,孟良平吃空饷的事被爆出后。
得知内情的武将,都在私下议论——
军中吃空饷,并不算稀罕事。
只是孟良平确实胆子太肥,弄出了近千人的空额。再加上运气不好,摊上了这样的孙女
他们一边议论,一边唏嘘不已。
十天内。
这些武将,有一个,算一个,斑斑劣迹都被摆在御案前。
吃空饷、冒名顶替、虚报兵丁
本想着在春节封印期间,能松快松快的皇帝,看完密报,怒不可遏!
整个兵部的人,全部被叫到御书房。
被皇帝骂了整整一天!
傍晚,旨意下达:
兵部从侍郎以下全部降职一级。
还有一道密旨——
正月十六开印前,需查清全国兵员与军饷去向,敢有敷衍,从重治罪。
统管兵部的陈阁老,一天之内,好像老了十岁。
离正月十六不足三天。
他们就算不吃不喝,也查不完!
于是,兵部衙门,日夜灯火通明。
兵部各级官员,几乎要把所有存档的名录翻烂了。
陈阁老,当差受挫。
陈家其他人,也丢尽了颜面。
前几日,陈家主母的手帕交,随夫家入京述职。
十多年未见,陈夫人有意在手帕交面前,显露如今的显赫与荣耀。
于是邀请了几位京中贵妇,和手帕交一起,浩浩荡荡去了如今炙手可热的漱玉斋。
刚进宝货坊,陈夫人便昂首吹嘘漱玉斋中珍品难得。
“京城的玉器铺子虽多,但唯有漱玉斋的玉能入陛下的眼,那千年难得一遇的碧玉珏,他们一家便有两块呢!”
到了门前,她还在得意:“今日我便带你见识见识,尤其二楼以上,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进入的。能进去的人皆是非富即贵!”
得意洋洋的说完,陈夫人拉着手帕交,就要进门。
然后,就被拦住了。
陈夫人:
一旁的手帕交,眼睛亮了。
陈夫人脸色顿时挂不住了:“大胆!你可知我是谁?”
“您是陈家主母,矜贵之人,京城谁能不知。”掌柜搭着笑。
陈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清了清嗓子:“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拦着我?你难道不知我乃漱玉斋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