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问道:“此等重罪,你不入宫奏报陛下,反而先来告与本宫,你难道不知后宫不得干政?”
孟良平重重叩首,声泪俱下:
“娘娘明鉴!末将实是别无选择——”
“先前,末将之妻察觉此事,竟被郡主暗下毒手,在莲台庵时被她烈火焚身,至今生不如死!”
他的话刚说完,便有妇人惊呼出声:
“什么?姜老太太那样,竟然是常宁郡主放火烧的?”
“没想到堂堂郡主,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你没见方才?郡主是如何恐吓宫女的?如此残暴之人,火烧祖母也不是干不出来。”
孟良平继续道:“郡主不仅在孟家一手遮天,就连军中”
他停顿片刻:“郡主入京,亲自带走了末将身边的副将和千夫长,压制了军中对外的所有渠道!末将实在无法,这才冒死进京。”
“如今,她又得深得陛下宠信,末将再多证据,也难以递进御前,才不得不来此恳求贵妃娘娘,望娘娘为楚国社稷主持公道!”
看着他情真意切的样子,江敏终于放下心来。
“你这样说,倒也情有可原。”
一旁的雍王世子妃,看了看孟瑶。
问孟良平:“可是,常山大营常年由孟将军统领,郡主是如何在您的眼皮底下通敌的呢?”
“说来也是末将太过纵容。”孟良平看上去痛心疾首,“当年,灵妙庵住持为郡主批命,说她刑克祖母,为了郡主的名声,也为了老妻健康着想我在万般无奈之下,将她带去了常山大营。我心中对她十分愧疚,便纵容她在军中四处行走。”
“可没想到,郡主竟对孟家怀恨在心,虽表面恭顺,暗中竟假借我的名义溜出大营,与魏军往来。”
“这些事,我也是在她离开常山大营后,才发现端倪”
“你可有证据?”江贵妃问道。
“证物在此!”孟良平示意。
跟在他身侧的护卫孟盒,将一沓新旧不一的书信捧出来,纸上火痕斑驳:
“这里皆是五年来,郡主与魏军互通军情的书信,郡主回京前试图焚毁,好在留下不少未烬的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
还是亲祖父首告。
江敏克制住想要放声大笑的念头,站起身:“常宁,你亲祖父出面,亲口揭发你通敌叛国,你——可知罪?”
孟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孟良平:
“泄露军机,通敌叛国这是凌迟之罪。祖父,您当真恨我至此?”
孟良平咬着牙,双眼通红。
这个在自己面前假装乖顺的长孙女他今日来,就没打算让她活下去。
他冷冷的说:“瑶儿,此事牵连甚广,我若包庇你,便是与国为敌。我身为楚国将领,为了边境安宁,为了百姓安定,今日定要——大义灭亲!”
孟瑶哧地一笑。
“祖父,还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含饴殿中,从未有过这般死寂。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楚墨渊远远望着。
他感受到少女周身那无言的悲凉。
“去寻路甲。”他吩咐道,“如此大事,江敏定然要带孟良平入宫面圣,一旦离开风熹园立即毁掉他手中的证物。”
沈砚之神色凝重:“是。”
殿内,江敏还在逼问:“常宁,你可知罪!”
孟瑶微微一笑:“这些书信并非出自臣女之手,臣女从未通敌。”
她目光坚定:“臣女无罪。”
“好、好、好!”江敏大笑,“既然你们各执一词,本宫又是后宅妇人孟老将军,本宫亲自领你入宫,让你将证据面呈陛下,你可愿意。”
“末将愿意!”孟良平说道。
“不必麻烦了。有什么话,就在此处,当着朕的面说清吧!”金龙蟒袍,徐徐出现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