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殿下是你们可以随意羞辱的吗?”
孟瑶的声音冷冽。
原本娇笑盈盈的贵女们,瞬间不敢作声。
“大家不过是在和殿下玩笑罢了。”方才虽然没有动手参与,但却一直冷眼旁观的陈晚音,最先打破沉默,“侮辱皇长子殿下?好大的罪名啊!怎么,常宁郡主这么喜欢给人扣帽子的吗?”
“你们当真只是玩笑?你们敢说不是趁着殿下病弱,肆意霸凌?”孟瑶可不愿意与她们多费口舌。
“殿下自己都没生气,要你多什么嘴!”刚才用糖人引诱楚墨渊的世家少女小声蛐蛐。
孟瑶冷笑:“你们依仗的,不就是殿下智力异常,不会生气,不懂为自己分辩吗?”
她眸光一扫:“皇长子殿下的确智力不同常人,但他今日这般皆是为了楚国!”
“当年,是他主动请缨,去魏国为质,这才换来楚国六年和平,才有了如今这太平盛世,否则,你们想坐这儿喝茶吃宴?做梦!”
“那时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他完全可以不问战局纷争,安于后宫受他人侍奉,可他却偏偏自请为质,以年少之身,只身赴敌营,就为了给你,给你们这些人换取和平!可你们是怎么对待他的?”孟瑶的眼风扫过在场的诸位。
“你们如今笑他痴傻,但你们可知他十岁便已能阅图布阵,兵书背诵如流,通晓六国语言,是太傅亲口赞誉的神童。”
“这般为国为民之人,你们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羞辱他!”
众人低头不语。
楚墨渊自己,倒是怔住了。
他没有抬头,却也能感受到她周身散发的怒意。
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没想到,今日竟然是她,为他护住了那几乎已被世人遗忘的、曾属于皇长子的尊严。
胸口有一处,涨得满满的。
有些悸动。
见孟瑶如此气盛,一出面就喝住了众人,这让陈晚音心头怒意更甚。
她咬着牙:“这场宴会,本就为了让世家女子与皇长子相处而设,即便大家玩笑过头失了分寸,与殿下道个歉便也罢了,又何至于引得郡主大人怒发冲冠,义愤填膺?莫不是郡主对殿下存了什么别的心思吧?”
陈晚音的身后,跟着两三个小跟班。
她们都是低品级的小官之女,平日是全靠哄着陈晚音,才能得到一些接触权贵的机会。
今日也是靠着陈晚音,才得来参加冬日宴的资格。
如今见到陈晚音动怒,她们自然要对孟瑶群起攻之:
“说来也是,听说当日常宁郡主救回皇长子之后,并未即刻回营,两人孤男寡女,相处了一整夜”
“竟有此事?若在京中这般与外男相处,女子的名节早就不在了,换了别人怕是会一头撞死吧。”
“那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才会做的事,郡主这般在军中长大的,与将士日日朝夕相处,哪里会看重名节?”
见她们一人一句,拿着糖人的少女便来了劲。
她挑衅道:“听闻军中将士们常玩一些不堪的花样,郡主可知道有哪些?”
看着她们一个个丑陋的嘴脸,孟瑶只觉得好笑:“你们这么好奇?”
“当然!”
“我最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出去,和那些士兵们一起去”在众人的目光中,孟瑶带着诡异的笑容吐出三个字,“乱——葬——岗——!”
“啊——?!”
“那里是一排一排摆放整齐的敌军首级,一列一列像立起来的石碑,血淋淋一片,颇为壮观。夜风吹过,能听到‘呜呜’的声音,好似笛音,如泣如诉。”
“啊——啊——!”有几个贵女已经在发抖了。
“有些放得久了,皮肉都已经腐烂,就像——今日午宴上的肘子。”
“啊——啊——啊——!”
“呕——!”有人忍不住先吐了。
接下来,一众贵女都弯下腰,干呕不止。
“那地方好看极了。”孟瑶还在继续,“每次大战之后,我们都会将被杀敌军的人头砍下来,插旗,排列成阵。你们若感兴趣,下次我带你们一块去看看。”
有些贵女已经泪流满面:
娘啊,太吓人了!
她们拔腿就跑。
陈晚音脸色苍白:“孟瑶!你可真是好!好得很!像你这般粗俗又不知廉耻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闵家那样的身份!”
孟瑶气定神闲:“闵家?我说回京以来并未得罪过陈小姐,却为何被你屡次针对,原来你是惦记上了闵家?明知闵晤与我有婚约,却还惦记他,陈小姐才是真正的不知廉耻吧!”
“孟瑶,你给我等着!”陈晚音忍着泛起的恶心,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