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是郡主。
而郡主,是一个身份。
常宁郡主要退婚,不是寻常人能阻止的。
于是,孟闵两家退婚这件事,就成了大理寺卿闵翔宇近日最头疼的麻烦。
书房内,烛火明灭。
闵晤跪在地上,双膝已经发麻,他低着头,跪的挺直。
自从孟瑶回京后,他所受的罪比过去五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在孟家丢了面子,挨了鞭子,伤了后腰。
伤好后再去孟家,又挨了巴掌,回家后连跪三天。
直到今日。
“我问你。”
闵翔宇的声音压得极低,“你与那孟柔,可是已经有了首尾?”
“父亲!”闵晤猛然抬头,急声辩解,“儿子与孟柔清清白白,从无越矩之事!儿子已有婚约,怎敢做那等事!”
“但你与她,来往太多。”闵翔宇冷冷道,“我不是瞎的。”
“父亲难道忘了?柔儿对儿子有救命之恩!”闵晤解释道:
“五年前儿子眩晕症发作,若不是柔儿及时送来紫云草,儿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若非柔儿月月送药,儿子的病又怎能根治?她为了儿子跑遍了京城周边,双脚几乎都要磨破她说她没有兄长,只将我这个姐夫当作兄长,而我,亦是将她当作妹妹对待。”
闵翔宇语气森冷:“可孟瑶回来后,你屡次为了孟柔伤及她的脸面,这些举动,可并不清白。”
闵晤垂下头:“是儿子没有处理好,儿子会改。”
作为一个男人,他只是想要保护一个弱女子而已。
同为男人,闵翔宇只看儿子的神态,便明白了。
他叹了一口气:“可你儿时,也曾想要保护孟瑶的,你可还记得?”
闵晤怔住了。
记忆中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出现在他眼前。
那张明媚的容颜在面对他时,总是带着毫不掩饰的依恋。
她会把自己得到的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来,尽管那些东西并不值钱。
那时宋氏早已去世,孟家是吴氏当家,他知道她的艰难,于是会认真对待她送来的每一个“宝贝”,也会回赠女儿家喜欢的小礼物给她。
怕她被下人冷眼,会送她银棵子打点内宅。
他对孟瑶也曾经是满怀心疼的。
也曾想要护她一生。
可是,怎么就变了呢?
整整五年,她在边关长大,变得狠厉、陌生,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