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末将于巡防时,于西戎边境救下一名女子,此女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容貌与当年沈家大小姐沈清月有七分相似。因事关重大,不敢擅专,特将其护送回京,请王爷定夺。”
沈清月这三个字钻进耳朵,孟煜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刹那间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当年他初露锋芒却遭人构陷,满腔的热血连累了与他至交的沈家。。
沈尚书一家被满门抄斩,一时间血流成河。。
唯有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沈清月偷偷逃了出来,但在流放途中失踪从此生死不明,这是他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愧疚。
管家见他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王爷?”
“人呢?”孟煜城的声音有些沙哑。
“就在府外候着。”
“带进来。”
不多时,两个亲兵抬着一副担架走进前厅。
担架上的女子面色惨白如纸,一身布衣满是血污,即便在昏迷中,眉头也痛苦地蹙着。
那张脸纵然憔悴不堪,但也依稀能看出当年的温婉轮廓。。
是她,真的是她!
孟煜城胸口一阵翻涌,愧疚、怜惜、震惊,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欠沈家的,欠她的,太多了。
“孟煜城?”花无眠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好奇地看着担架上的女人。
孟煜城回过神,立刻对管家下令:“快!将人安置在静心苑!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顿了顿,声音拔高了几分:“速去请韩欲尧过来!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她救活!”。
孟煜城的语气里是花无眠从未听过的急切,他出于仁义和愧疚将这个突然出现的故人安置在了王府。
然而孟煜城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花无眠在看到他那份毫不掩饰的紧张时,捏着杏仁酥的手轻轻地顿住了。
在京城的另一端,拓跋修明和刘斯也几乎在同时收到了消息。
“沈清月?居然是那个女人回来了,呵呵呵,太有意思了,”拓跋修明把玩着一枚玉扳指,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真是天助我也!去,告诉京城其他的老东西们,我们的新棋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哈哈哈,真是天助大人也!”刘斯一扫被反噬的虚弱,此刻的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沈清月!孟煜城最大的软肋回来了!这步棋简直是神来之笔!”
屏风后,他对面的赵尚书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吹了吹浮沫,“一个女人而已,能掀起多大风浪?”
“大人有所不知!”刘斯急切道:“这沈清月对孟煜城而言不止是旧爱,更是他一生无法弥补的亏欠!只要我们善加利用,让她在王府里吹吹枕边风,再装装可怜,足以让那个花无眠方寸大乱!届时后院起火,孟煜城自乱阵脚,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拓跋修明在一旁附和道:“不错,一个傻子,一个病秧子,只要稍加挑拨定能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还得劳烦赵大人多多帮忙啊。”
他勾了勾唇,将被红布包着的一沓厚重的东西拿到桌面上,缓缓移了过去。
赵尚书放下茶杯,一根手指掀开红布包的一角,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