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花神,见死不救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仗着自己神力恢复了不少,她身手远比常人矫健,竟真的让她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了两三尺。
“花无眠!”一声夹杂着惊惧与怒火的低吼从不远处炸开。
孟煜城大步流星地冲过来,看到树上那个挺着孕肚的身影时,一颗心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整张脸黑沉得能拧出水,连带着旁边的孟觅双都被他身上散出的寒气冻得一哆嗦。
“你!给!我!下!来!”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花无眠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坚持着将那个摇摇欲坠的鸟窝扶正,稳稳地安置好这才慢吞吞地往下蹭。
孟煜城冲到树下,在她离地面还有几尺高的时候便伸出双臂,一把将她稳稳地接了下来,紧紧地圈在怀里。
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谁准你爬树的?摔下来怎么办?动了胎气怎么办?”他对着怀里的人想骂却又舍不得,声音里全是后怕的沙哑。
他又扭头瞪向一旁早已吓傻的孟觅双,“你也是,就这么看着她胡闹?”
孟觅双委屈地快哭了,“皇叔,我拦不住啊”
花无眠自知理亏,从孟煜城怀里探出个小脑袋,伸出两根手指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撒娇:“我错了嘛,你别气了。你看,小鸟不是很安全吗?”
孟煜城满腔的怒火就在她这轻轻一拉和软软糯糯的一句话里泄了个干干净净。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长叹一口气,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屋里走。
“从今天起,不准再踏出房门半步!”
晚膳时,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
花无眠倒是没心没肺,大概是下午爬树消耗了体力,胃口好得出奇,一连吃了两碗米饭还喝了一大碗鸡汤。
孟煜城沉着脸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不停地给她布菜。
孟觅双小心翼翼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连头都不敢抬。
忽然孟煜城脸色一白,猛地捂住嘴,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他放下筷子霍然起身,快步走出了饭厅,很快外面传来了他压抑不住的干呕声。
花无眠和孟觅双面面相觑,半晌,孟觅双才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凑到花无眠耳边,小声打趣道:“皇婶,你这胎怀得可真厉害,自己没吐倒把皇叔给折腾吐了。”
话音刚落,孟煜城擦着嘴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孟觅双立刻噤声,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孟觅双走后,屋里的气氛才算真正缓和下来。
孟煜城破天荒地没有回书房处理公务,而是搬了张椅子直接坐在花无眠的床边。
他手里拿了卷兵书,可心思根本不在上面,时不时就往床上瞟一眼。
花无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索性拉过被子蒙住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夜色渐深,孟煜城吹熄了灯,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在离她一臂远的地方躺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