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孟景在关键时刻下令,散发出“意外”发现了山中的“神迹之泉”的消息,并立即组织人力连夜收割米山斋被花无眠催生的作物运入京城,连夜安排侍卫队挖水渠引入城,这一举动瞬间震动了整个阳城。
阳河县令王晨阳的府邸内,烛火摇曳,映得他那张肥胖的脸忽明忽暗。
他死死盯着火盆里最后一角正在卷曲变黑的纸张,直到它彻底化为灰烬才重重地喘了口气。
那份能要了他全家性命的名单总算处理干净了!
“一群废物!连个病秧子都解决不了!”他低声咒骂着,吓得额头上全是冷汗。
李长河那个蠢货被抓了,煜亲王府的亲兵想必马上就会封锁了全城,他必须马上走!
他刚手忙脚乱的把几根金条塞进包袱,房门“轰”的一声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
“谁?!”王晨阳吓得魂都快飞了,手里的包袱“啪”地掉在地上,金条滚了一地。
门口站着的是影一,他身后是几个甲胄森严的亲兵,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血腥气,就像刚杀完人一样。
“王县令,我家王爷请您过府一叙。”影一的语调没有一丝波澜。
王晨阳听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我乃朝廷命官,煜亲王他凭什么”王晨阳色厉内荏地叫嚷,两条腿却软得站不住。
影一懒得与他废话,只是侧了侧身,他身后一名亲兵端着一个托盘上前。
托盘上是一只白瓷小碗,碗里盛着半碗黑褐色的汤药,一股怪异的草药苦味儿飘散开。
“王爷说了,王县令若是觉得路远,喝了这碗汤,也能送您一程,黄泉路上快得很。”
影一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县令,您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喂您喝?”
王晨阳的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看看那碗药,又看看影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最后一丝侥幸也碎了。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肥胖的身体抖得像一团肉山。
“是李乐忠,都是李乐忠干的啊!都是他给我们的好处!求王爷饶命,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想死,我不想全家都死啊!”
横竖都是死,主动交代或许还能保住妻儿老小。
王晨阳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地将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只求能换来一线生机。
影一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对着身后的亲兵挥了挥手。
“带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阳城干裂的土地上。
“水!快看!是水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打破了死寂的清晨。
无数百姓从破败的屋子里冲了出来,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一条由京城侍卫队连夜新挖开的水渠里,清澈的泉水正汩汩流淌一路延伸进城中。
在城门口的空地上,一袋袋来自米山斋的麻袋堆积如山,麻袋的口子敞开着,露出里面饱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麦粒和稻谷!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一个老汉颤抖着手伸进水渠,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
他掬起一捧水送到嘴边,那甘甜的滋味让他瞬间老泪纵横。
“是真的!是活水!我们有救了!”
“还有粮食!这么多粮食!我们的地有救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座阳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喜。
人们冲向水渠,冲向粮堆,哭着,笑着,互相拥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