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属下这就去安排。”
“备一份厚礼,明日一早亲自送到李长河房中。”孟煜城转过身,眼底的猩红已经敛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墨色,“告诉他,本王多谢他的照顾。”
“是!”影一领命转身就要退下。
“等等。”孟煜城叫住他,目光落在那碗已经微凉的药汤上,“把这个赏给阳河王县令。”
影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王爷这是要杀人诛心。
“属下遵命。”
翌日,天刚蒙蒙亮。
李长河还在一名女人温软的怀中睡得人事不省,突然被一阵粗暴的踹门声惊醒。
“谁啊!大清早的找死吗?!”李长河顶着一头乱发怒气冲冲地坐起身,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几个身披重甲,满身煞气的亲兵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从被窝里拖拽在地,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知道本官是谁吗?”李长河被甲胄硌得生疼,还在声色俱厉地叫嚣:“我可是王县令的人!你们敢动我王县令饶不了你们!”
为首的亲兵面无表情,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门外,一辆简陋的囚车早已等候多时。
李长河被粗暴地塞了进去,这才看清外面站着的人。
影一负手而立,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是你?!”李长河认出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同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们想干什么?煜亲王也不能无故抓捕朝廷命官!这是没有王法的!”
影一懒得与他废话,只对左右挥了挥手。
囚车辘辘,一路朝着阳城知府驶去。
李长河在车里从一开始的咒骂威胁,到后来的惊慌失措,再到囚车停下时他看清了外面的景象,整个人便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囚车停在了昨日发生爆炸的那片山坳里。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石味,山壁上那个被炸出的巨大豁口狰狞地敞开着,旁边那道凭空出现的泉眼正汩汩地向外冒着清泉。
几十具山匪的尸体就那么横七竖八地躺在泉眼边,血水混着泉水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怎么可能!”李长河揉了揉眼睛感到不可置信,“阳城,阳城有水了?!”
不知道被这幅景象震惊了多久,李长河被拖下囚车直接带进了阳城府衙的地牢,他腿一软当场瘫在了地上。
“不不关我的事”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是他们是他们自己要去的”
孟煜城就坐在一张凳子上,身前的架子上架着一口铁锅,锅里的水已经烧得滚开,咕嘟咕嘟冒着泡。
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用磨刀石一下一下地磨着,甚至没有抬头看李长河一眼。
那磨刀石摩擦刀刃的“嘶嘶”声,在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王爷饶命!下官下官也是被逼的啊!”李长河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要抱住孟煜城的大腿却被亲兵一脚踹开。
孟煜城终于磨好了那把刀,他抬起头目光在地牢里巡视一圈,最后定格在一个神情疯疯癫癫的男人身上。
王福被李乐忠的死吓破了胆,此刻神情恍惚已经审不出什么东西了。
“把王福给本王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