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那些大道理,她只知道那碗药喝下去,她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这点生机就要没了。
老太妃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胡闹!刚夸你两句你就找不着北了?还不快松手,像什么样子!”
宗亲们更是窃窃私语,看向花无眠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弄。
“疯疯癫癫的,果然上不得台面。”
“连药都不让喝了,是想让他早点死吗?”
“小点声,老太妃在呢!”
各种难听的话语细微却像汹涌的波涛一般涌来。
孟煜城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花无眠。
她的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里面没有丝毫算计,只有执拗和担忧。
他想起她让枯树发了芽,想起自己日益好转的身体,想起韩欲尧对她的赞赏跟惊叹。
孟煜城不知道花无眠做这些有什么目的,但他知道,她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心里的天平在瞬间就发生了倾斜。
孟煜城反手轻轻握住花无眠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抬起眼,冰冷的目光扫过义愤填膺的孟徹,最终落在那碗药上。
“来人。”他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去把老宅的钱郎中请来。”
“什么?”孟徹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侄儿,你你该不会真信了她的话吧?为了这么一场闹剧,去找郎中?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煜王府?”
“二叔。”孟煜城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透着寒意,“本王的王妃不是傻子。她说药有问题,那便验上一验,就当求个心安。还是说”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孟徹的脸,“二叔觉得,这药,验不得?”
孟徹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后背竟冒出一层冷汗。他强自镇定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你这么做,是信她不信我们这些宗亲长辈吗?”他特意把长辈的身份搬出来,就是想用辈分压他。
“验与不验,本王说了算。”孟煜城不再理他,只对侍卫命令道:“去请。”
“是!”
整个正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宗亲们大气不敢出,老太妃铁青着脸,孟徹更是骑虎难下,只能恨恨地坐了回去,心里却在冷笑。
验!尽管验!我看你们能验出个什么花样来!等会儿看你孟煜城怎么收场!
很快,一个背着药箱的老郎中被请了过来,他正是王府老宅的钱郎中。他刚到场有些不明所以,见这阵仗也是吓了一跳。
“王爷,老太妃。”他躬身行礼。
“钱郎中,劳烦你。”孟煜城指了指桌上的药碗,“验一验这碗药。”
钱郎中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上前。他先是端起碗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一点药汁捻了捻,疑惑道:“回王爷,这药方是标准的温补方子,药材也无差错,并无不妥啊。”
孟徹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向上勾起。
“听见了吗?”他幸灾乐祸地看着孟煜城,“我就说她是胡闹!侄儿,你的不信任真是让二叔好生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