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还在体内汹涌翻滚着,但强烈的求生本能死死守着她最后的理智。花无眠感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就连骨头缝儿里都透着无力感。
这里阴冷潮湿,空气里尽是尘土的味儿,夜风从破窗灌入吹得呜呜作响,怪渗人得慌。
花无眠费力地转动眼珠,这才看清了四周。
这是一座破庙,供奉的神像塌了半边,房梁上蛛网密布。她被绑着手脚扔在神台角落,身边全是枯枝败草。
枯死的植物?一个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她本就是花神,万物生机皆可掌控。只要能挤出一丁点神力,就能让这些枯藤活过来说不定就能自救!
这么想着,她凝聚心神,试图勾连身下的枯草。可那该死的药力死死压制着她体内的神力,反而让本身的神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引得一阵气血翻涌,让喉头泛起一阵腥甜。
“娘的,废物!”黑衣人一脚踹翻了破香案,发泄着心头的烦躁。
同伴死了,计划也出了岔子,这让他焦躁不堪。
他在破庙里来回踱步,嘴里骂骂咧咧:“说好的接头人呢?怎么还不来!非选这么个鬼地方!真是浪费本大爷的功夫!”
接头人?
花无眠的心狠狠一沉,心想他们果然还有后手。
黑衣人烦躁地踱了几圈,他猛地转头,凶戾的视线钉死在角落的花无眠身上。他一步步走来,那副样子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都怪你这个贱人!”他一把揪住花无眠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要不是你,我兄弟怎么会死!”
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男人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花无眠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就被晃吐了。她被迫仰着头,对上那双充斥着杀意的眼睛。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要是敢不老实,老子给你俩嘴巴子!”
花无眠眼珠来回转着,假装示弱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似乎是想从她身上找回一点场子,粗糙的手捏住她的手腕,开始检查捆绑她手脚的绳索,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一边检查,一边恶狠狠地开口:“等会儿收你命的人来了,老子看怎么炮制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是现在!
花无眠忍着剧痛,将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丁点神力,无声无息地注入到黑衣人脚下的枯藤上。
那根干枯的藤蔓骤然活了过来,无声无息地伸展,精准地勾住了黑衣人的脚踝!
黑衣人检查完绳索确认无误后,冷哼一声刚要直起身。
“噗通!”一声闷响。
他脚下猛地一紧,整个人重心失控,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那张凶恶的脸跟冰冷坚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哟!谁他妈暗算老子!”
黑衣人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他狼狈地爬起,捂着磕破的鼻子愤怒地四下张望。
破庙里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角落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王妃,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低头看去,那根绊倒他的枯藤已经恢复了原样,此时正干巴巴地躺在地上,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黑衣人满脸的莫名其妙和恼羞成怒。
他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怎么可能在这种鬼地方被一根破藤条给绊倒?难不成这地方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