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画面太有冲击力,程啸鸣忍住内心的呕吐一把推开王雨。
他跪在柳月初面前,颤抖着伸出手,却又怕她疼而停在半空。
王雨倒在地上,她抹了把手上的血迹爬向程啸鸣,
「啸鸣…我,不是我,我只是想看下她的肚子里,会不会有什么真相,我—」
「而且她…她不是不死之身么,我不知道她会真的死啊!」
程啸鸣红着眼一脚踹开她,冷脸用刀戳进她的骨头,
「王雨…你这次,真的过分了。」
他边掏出电话吩咐保镖,边抱起柳月初冲进医院,
「来研究院,带走王雨。多找几个研究所的人,我要让她们好好研究研究王雨的身体。」
医院里,陈医生看着柳月初血肉模糊的肚子,低着头不敢直视,
「程总…夫人,夫人她流血过多…已经没救了。」
程啸鸣定在原地,他揪住医生的衣领大声吼着,
「不可能!柳月初是不死之身!我今天早上还看到她的伤口自动愈合!她怎么可能死?」
陈医生猛地抬头,他头一次对着程啸鸣说出了斥责的话,
「程总!恕我直言,夫人两年前就不是不死之身了!」
「两年前你为了自己的初恋出车祸,躺在手术室上就快死了!是夫人!她跑去求自己的族长借来蛊虫,用自己的不死之身作为交换。才换来了你的苟延残喘!」
「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从鬼门关跑出来的?」
「靠你那个一事无成,只会撒娇的研究员初恋吗!」
「当时你出车祸,夫人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那初恋怕担责任,早就躲得远远的。等你醒了才装模作样的过来!也就你把她当个宝!」
「夫人这几年,为了你百般容忍,你只会仗着她不死的事欺负她。就算夫人肉体上不会受伤,那心呢!夫人难道心也不会受伤吗?」
程啸鸣在医生一连串的质问下腿下一软,无力的瘫在地上。
他看向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柳月初,才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都做了多少事。
10
陈医生看着柳月初的惨状,没忍住红了眼眶,他朝着柳月初的方向深鞠一躬,
「程总,夫人的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程啸鸣站起身,他别过柳月初脸上的碎发笑了笑,
「不会的,月初只是睡着了,她不会舍得离开我的。」
说着他像是说服了自己一样,虔诚的拿起毛巾擦拭柳月初脸上的血痕,
「月初,你很爱干净。我帮你把血擦干净好不好?」
「等我擦干净,我带你去看电影好吗?」
「我记得你最喜欢看动画片了,每次动画片上新,你都要拉着我看五六遍。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自己去看了哦!」
程啸鸣期待的看着柳月初的眼睛,他想看到柳月初坐起身和他嬉笑的样子。
他等啊等,等了五分钟,可柳月初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程啸鸣害怕了,他恍惚的抓住陈医生,恳求的说,
「陈医生…你,你替我叫叫月初可以吗?」
他扯着僵硬的嘴角笑着,眼泪也悄然落下,
「月初她…好像睡的太沉了,我叫不醒她。你帮帮我,可以吗?」
他恳求的快要跪下来,陈医生看看他,又看看柳月初,良久才叹了口气,
「程总…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夫人…真的回不来了。」
程啸鸣的手脱落下来,他靠在柳月初身上喃喃自语着。
「月初不会离开我的,她不会的。」
11
他莫名想到几年前,和柳月初的第一次争吵,就是因为王雨。
王雨是他的初恋,当初她在国外被家暴,走投无路下找到了他。
那时候柳月初其实也很心疼王雨的遭遇,甚至主动提出让程啸鸣给王雨介绍工作。
可后来,两人旧情复燃被柳月初捉奸在床。
程啸鸣哭着跪了一夜求柳月初原谅,不出所料,柳月初很快原谅了他。
可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在不知不觉间,程啸鸣越来越厌恶柳月初的疑神疑鬼,他无数次抛弃柳月初,投入王雨的怀抱。
他享受王雨的柔弱娇媚,享受王雨的柔声细语,他只觉得一切都比柳月初好多了。
想着想着,程啸鸣猛然回神,他强撑着爬到我身边,颤抖着握紧我的双手,
「月初,你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吗?我明明今天早上还看到你伤口自动痊愈,我亲眼看到的!」
「月初,你是在怪我对你太狠了是吗?」
「我错了,月初!我给你磕头,我给你道歉…你快醒来打我骂我都可以,我求你,醒过来。」
说着程啸鸣就跪在地上朝我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医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程氏总裁跪在地上疯魔的样子。
程啸鸣就像感受不到一样,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和我道歉。
磕到最后,程啸鸣的额头早就溃烂不堪。
可他还是不愿意停下,每当他快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就会用刀扎进大腿保持清醒。
磕一个,扎一下,最后他倒在血泊中,看着我和他交缠流动在一起的血液笑着闭上眼睛。
12
这是我以圣女身份掌管苗族的第二年。
族长年纪渐渐大了,他把族里的事务都交给我和刘昊凡来打理。
不过似乎不管长大几岁,刘昊凡还是那个只要和我说话就脸红的小男孩。
那天我正窝在摇篮椅上晒太阳的时候,小朋友们嬉笑着围到我面前,
「圣女姐姐,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吗?」
「族长和我说外面有专吃小孩的坏人,是真的吗?」
「为什么我们族人只能在这里生活呢…」
我在他们的疑惑声中正了神色,随意打发他们后敲响了族长的房门。
是啊…现在的世界进展神速,为什么我们族人就只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呢。
越强的禁锢只会适得其反。
「族长,我要开山门!我要鼓励孩子们看更大的世界!」
预想的阻止没有发生,族长盯着我突然笑起来,
「刘昊凡还真是了解你!」
我疑惑的抬头,族长才笑着解释给我听。
原来刘昊凡早就找过族长商量开山门的事了。
「刘昊凡这小子…不太会说话,但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可是真心的啊。」
我走出门,脑海还一直浮现着族长苦口婆心的劝说。
想得入神,连刘昊凡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都没发现。
他像小时候一样伸手舒展开我的眉头,递给我一块巧克力,
「想什么呢?回来路上给你带的,尝尝好吃吗?」
我握着那块巧克力,前所未有的甜蜜涌上心头。
「刘昊凡,你真好。」
13
开山门的第二天,我和刘昊凡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了。
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用新身体走出来,我甩开他们,直奔从前最喜欢的蛋糕店买了蛋糕。
出来的时候,怀里的蛋糕又被人不小心撞翻在地上。
我弯腰去捡,头顶传来的声音让我猛地僵住。
程啸鸣从包里掏出卫生纸递给我,歉意的说,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下意识的转身,又想起自己早就变了样子,没人能认出来我的。
整理好情绪,我得体的点了点头,
「没事,谢谢你。」
程啸鸣久久的没有说话,我疑惑抬头,也不由自主停了呼吸。
如果不是太熟悉他,我也不会认出现在的他。
他的头发几乎全部变成了白色,连平时最注意的胡茬也很久没刮了。
西服松垮的挂在身上,看着像四十岁的人。
程啸鸣看着我,他恍惚的红了眼眶,
「月初…」
我掐着手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笑,
「你认错人了…」
程啸鸣还想再开口,街对面的刘昊凡跑过来拉住我,
「怎么又乱跑,孩子还在等你呢。」
我吐了吐舌头笑着转身,又被程啸鸣叫住,
「月…那个,你,结婚了?」
刘昊凡挡在我面前,没好气的点头,
「先生,盯着别人家老婆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完他就强硬的拉着我离开,我在程啸鸣看不到的地方捂着嘴笑出声,
「刘昊凡,你刚刚…好帅哦。」
刘昊凡没说话,可他的耳朵越来越红,脚步也越来越快。
我盯着他的背影,笑的声音也更大了。
14
本以为那次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三天后,我偷溜出去躲清闲的的时候,又遇到了程啸鸣。
其实我现在是圣女,想出去也不会有人拦着,可我还是热衷于钻树洞爬出去。
正拍落身上的叶子时,程啸鸣从背后叫住我,
「月初…」
我顿住,加快步伐向前走,程啸鸣上前一步拦住我,
「月初,你就是月初,对吗?」
「不是…你认错人了。」
程啸鸣不信,他红着眼睛指着我钻出来的那个树洞,
「不会!我不会认错!」
「那个树洞,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后来每次你偷溜出来玩,我都是在那个树洞那里等着你的。」
「每次你钻出来,第一个动作就和你刚刚一样,先拍掉身上的叶子。你就是月初!」
我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愣了一会才笑起来,
「对,我是柳月初。你现在要杀了我吗?像一年前那样?」
程啸鸣像是听不懂我的嘲讽一样,他自顾自的擦着眼泪,又哭又笑的看着我,
「月初,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既然能救活我,一定也能救下自己!」
「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早就应该来这里找你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刘昊凡从远处冲上来,一拳打翻了程啸鸣,
「程啸鸣!你还敢来找她?上次我忍着没动手,你居然还敢来!」
我停住脚步,好笑的看着刘昊凡把他压在地上打。
刘昊凡在我面前总是腼腆又害羞,我都快忘了,他是我们苗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司命。
对付一个程啸鸣,绰绰有余。
15
不知道打了多久,程啸鸣歪着脑袋咳出一大滩血,我才轻声叫停了刘昊凡。
在程啸鸣期待的目光中,我一步步走向刘昊凡,
「打累了没?」
刚刚还一脸怒气的刘昊凡,又红着脸扭头傲娇的说,
「我手疼,给我按摩!」
我笑着推了推他,手下却不由自主的轻轻给他按摩。
无人在意的角落,程啸鸣躺在地上,他虚弱又委屈的开口,
「月初…我,我也疼。」
我笑着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被打到脱臼的胳膊上,
「你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柳月初吗?你一句软话,我就必须像条狗一样原谅你?」
这句话,是程啸鸣曾经和王雨评价我的话。
如今,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程啸鸣面色惨白,我知道,他也想起了这句话的出处。
「你疼和我没一点关系。程啸鸣,我恨不得你死在我面前。」
「我希望,我曾经受过的痛苦,你千百倍承受。」
程啸鸣盯着我的眼睛看了看,他笑着擦掉眼角的泪,
「死…那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为我掉眼泪吗?」
我嫌弃的松了脚,拉着刘昊凡离开,
「不会掉眼泪,不过我可以给你放两盒烟花,庆祝你去死这件好事。」
程啸鸣在我背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似乎在说,
「烟花也好…月初,只要你喜欢,放什么都可以。」
我没听清,也没回头。
16
那天之后,程啸鸣似乎成了我们族门口的一块石头。
每天出门都能看见他坐在树下的身影,不论早晚。
他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出门,又看着我回家。
甚至一周下来,他也从不找我说一句话。
刘昊凡去找过他几次,也和他动过手。
可程啸鸣就像没有知觉的木偶一样,不还手也不还嘴,被打了就顶着满脸的血坐在原地。
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知难而退离开的,也就没再管过他。
直到那天我早上出门,程啸鸣看到我小跑着过来,献宝似的递给我一块蛋糕,
「月初,快尝尝,我起大早排队去买的,是第一个买到的人呢!」
盯着那块蛋糕,我莫名的想到他给我下迷药那天。
他也是拿着这块蛋糕,笑着递给我。
我浑身冒着冷汗,抬手打翻那个蛋糕,
「程啸鸣,你又想迷晕我?就像那天一样吗?」
程啸鸣呆滞的看着地上融化的奶油,他焦急的摆着手,
「不是的!月初,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蛋糕里什么都没有,真的,我…我可以吃给你看。」
说着他就蹲下去,一口一口的捡着地上的奶油吃。
吃着吃着,他低声的啜泣起来,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我说,
「不是的…蛋糕真的什么都没有,真的…」
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又酸又胀。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他,
「程啸鸣,你到底要干嘛?你就不能放过我,也放过你吗?」
「每天在这坐着有意思吗?你公司不要了?」
17
程啸鸣笑起来,他来不及抹掉嘴上的奶油就站起来,
「月初,你在关心我吗?」
也不等我继续开口,他就一股脑的和我说了很多话。
那种感觉…就像找不到人倾听的空巢老人,突然有人听他说话一样热情。
他说公司被他卖了,在我死后的第二个月就卖了。
他拿着钱,背上我那具身体的骨灰去了很多地方。
因为我曾经和他说过,我以后的梦想,是和他一起环游世界。
说着他就拿出照片给我看,每张照片他都紧紧把骨灰盒抱在怀里。
看着看着,我不由自主的掉了眼泪。
形容不出来原因,就是突然觉得很可笑。
如果我不是苗族圣女,如果我没有可以死而复生的机会,那我…是不是就只能当一捧骨灰。
如果程啸鸣在我死后反而更开心,那我…是不是就会消失在所有人的生活里。
直到最后被人遗忘。
我把照片一张张撕碎,用一把火点燃了那些碎纸,
「程啸鸣,你听过一句话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你走吧,算我求你…每天看到你,我只会不断想起那些恶心的回忆,我真的累了。」
地上明明灭灭的火光照亮着我们的脸。
程啸鸣不顾一切的蹲下去,想从火里捞出那些照片。
听到我的话,他猛地顿住动作,在我转身的时候,才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我知道,我以后不会见到他了。
18
生活平静的度过三个月,我和刘昊凡已经成了族里最年轻有为的领袖。
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获得这副新身体的生日。
刘昊凡早早的就拉着我去了山顶,他神秘的不告诉我礼物是什么。
只说我一定会喜欢的。
我顺从的跟着他上了山,在太阳初升的那一刻,他虔诚而庄重的半跪在我面前,打开手里的盒子,
「小月,这叫钟情蛊。」
我愣住笑容,眼泪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
钟情蛊,是族里很少使用的情蛊。
不是因为它不易得到,而是因为它的作用,一旦吃下,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变心,否则万虫噬心,灰飞烟灭。
「小月,我知道你曾经受过伤,所以不敢回应我。」
「我不认为嘴上的承诺有什么重要的,既然身为苗族人,我就用苗族的方式来承诺。」
「我自愿吃下钟情蛊,小月,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把蛊虫一口吞下,抬头望向我的眼睛满是真诚。
直到我点头,刘昊凡才抖着腿站了起来。
他又变成那幅害羞的样子,挠着头不敢看我,
「那…我现在可以,抱抱你吗?」
我好笑的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垫起脚亲了上去。
「刘昊凡,认识你,真好。」
19
生日的第二天,我和刘昊凡出门郊游的时候,接到了陈医生的电话。
程啸鸣快要死了。胃癌。
陈医生说程啸鸣始终不肯闭眼,只用力攥紧了我的照片。
「夫人…如果可以,您能来看看程总吗?他,也是个可怜人。」
我沉默着挂了电话,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在我第十次盯着远方发呆的时候,刘昊凡轻轻搂住我,
「小月,不管你去不去,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最后我还是踏上了去医院的路程。
其实我该恨他的,恨他当初纵容王雨害死我,恨他辜负了我。
可…在病房里见到程啸鸣的那一刻,我内心的恨突然烟消云散了。
他现在,太丑了。
字面意义的丑。
光秃秃的头顶,瘦到凹陷的面颊,还有无神的双眼。
在看到我时,程啸鸣突然动作剧烈的捂住脸颊,他用尽力气乞求的哭着说,
「别看我!月初…我现在太丑了!求你,别看我。」
我停在原地,语气也带着点颤抖,
「好…我不看,我就站在这。」
程啸鸣松开双手,他重新躺回床上,侧着头不愿看我,
「陈医生叫你来的吗?他也真是的…我都说过不要打扰你了。」
我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月初,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快死了…那天带你去旅游的时候,我突然吐了好多血。」
「可我没去检查,我当时想着,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去地底下找你赎罪。」
「可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居然又遇到你了。」
「我庆幸你没事的同时,又开始惧怕死亡,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再离开你。」
说到后面,程啸鸣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出的血染红了整片床单。
他终于扭头看向我,无神的双眼里甚至流出了血泪,
「月初,可以…再抱抱我吗?」
20
我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程啸鸣,我不恨你,可也做不到原谅你。」
「我们,就这样结束吧,挺好的。」
程啸鸣盯着我看了看,他也笑着点了点头,
「嗯…不抱,也挺好的…挺好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着眼睛倒了下去。
医生们焦急的从我身后鱼贯而入,他们想拿走程啸鸣手上紧攥的照片。
可三四个人,居然掰不开一个已死之人的手心。
最后还是我上前,轻唤了一声「程啸鸣,松手吧。」
他手里的照片应声落下,我低头去看,是我那天扔进火堆的照片碎屑。
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可眼泪也无声的滴在照片上。
陈医生在身后叫住我,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这是…程总留给您的,他卖公司剩下的钱,您,还是收下吧。」
「密码,是您去世那天。」
我接过那张卡,沉默着放进口袋。
走出医院,我一头扑进刘昊凡的怀抱,终于释放了所有情绪哭出来,
「刘昊凡,我还是没有原谅他…我做不到。」
刘昊凡回抱住我,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背,
「小月,你已经很厉害了。」
回族的路上,我刚把目光落在路边的烟花店上,刘昊凡就默契的停下车牵起我的手,
「走吧,我陪你去。」
原来刘昊凡也记得,我之前和程啸鸣说过,他死的时候,会给他放两盒烟花。
只不过现在不是庆祝他的死亡,是庆祝我们的结束。
烟花在天空绽放,刘昊凡温柔的吻去我脸上的眼泪,
「小月,我爱你。」
我靠在他身上,笑的幸福,
「我也是,刘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