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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医院。
江怀树提着一个餐盒走到他母亲的房间,里面是和林潇一起包的饺子。
他看着江母,她的眼睛好像有些红肿。
“母亲,你怎么了?”
江母抬头望向他,笑道,
“好孩子,我没事。”
江怀树随即走近,将手里的餐盒打开,递到了江母面前。
“母亲,你前几天见过顾北城了?”
江母有些犹疑的接过,听着江怀树的话,鼻头忍不住一算,声音有些沙哑。
“他是个好孩子。”
江怀树听到后,眼里有几分不满,但没有吭声。
毕竟是顾北城救了自己的母亲。
江母看出了江怀树的心思,有些犹豫,最终只是问道,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也住在中心医院,然后你前几天带她出院了?”
江母眼中的焦虑与不安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似乎在寻找一线希望。
江怀树噤声,指了指江母手里的饺子。
江母苦笑了一声,随后是江怀树低沉的声音。
“我得赶回去陪她了,您好好休息,母亲。”
江母点了点头,既苦涩又纠结,终是没有和他说顾北城的事情。
离开医院后,江怀树径直往林潇所在的院子赶回去,心中惴惴不安。
而此时的顾北城正身处冰冷的酒店里,买了张最早的回国机票,是在七日后。
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望着远天,举目无神,脸上血色几近全无,这几日江怀树的话总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没有资格知道。”
是啊,自己连林潇得了胃癌都不知道。
想到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林潇疼到无法入睡,自己却不在她身边;
想到,林潇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么多,自己却一无所知;
想到自以为她的离开是不爱了,没想到是爱得如此之深;
顾北城便心如刀绞,思念愈烈,疼痛愈烈,抽泣声在空荡的房间回响,撞出层层叠叠的寂寞回声。
林潇的爱给谁都热烈,或许自己应该成全她。
这七天里,或许自己也应该放下过去,不要再一意孤行。
自己一个人,再去看看伦敦的风景,去看看那些曾答应过林潇,但一直没时间去的地方。
次日,顾北城来到了泰晤士河河畔。
残风卷着烟霞,夕阳的红晕划破泰晤士河的天空,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
再回过神来,朦胧的钟声在耳畔回荡,那是大本钟的最后的讴歌,是宿命的回响。
顾北城站在夕阳下,张开双臂与晚风相拥,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好像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降临,顾北城回身走在了泰晤士河旁的街道上,神色落寞。
那个注定会被遗忘的黄昏,他孤独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身后是无尽的黑暗,前方却是一片未知的迷茫,他的心摇摆不定,内心如同被寒风刺骨般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