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霍父低声提醒：
“您年纪大了，可能是错觉。”
“一个脏眼睛的小偷，您怎么可能见过呢？”
“错觉？”
老太爷盯着我，嘴唇发白，
“我第一次见‘祂’的时候，就是在这座马场外。”
“祂没有名字，没有实体，一身雪白，双目如月，站在灵羽出生的那夜风中。”
“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我磕了九九九个头，那一位怜悯我，终于换来霍家三代无灾。”
老太爷说着，神色恍惚，两眼含泪。
可我低垂着头，被死死按在地上，血糊住了半张脸。
老太爷看我狼狈不堪的模样，始终没能认出我来。
就在这时，霍临溪轻轻开口，打破安静：
“爷爷，其实我有个好消息。”
“正好当您的生日礼物。”
“哦？你说。”
霍临溪低头一笑，手按着小腹，
“爷爷，爸爸，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霍老太爷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怀孕？可你没对象啊。”
霍临溪脸上泛着红晕，
“孩子是马夫的。”
霍家受到诅咒，不知为何，每一代子嗣单薄。
本来，霍临溪怀孕，应该是人人都期待的好事。
可她话音刚落，空气却停滞了两秒。
“你说什么？！”
霍父的脸色霎时煞白，声音提高八度，
“我们花那么多钱请来的马夫，不好好伺候马，是来陪你配种的？！”
“不是的”霍大小姐还想解释：
“是上次灵羽生病的时候”
“怪不得灵羽这几年体弱多病！”
霍父怒极，“啪”一巴掌扇到霍临溪脸上，打得她一愣，
“你身为霍家人，
竟然联合马夫，轻慢我们的神马！！”
老太爷脸色也彻底沉了下去，抬起拐杖，狠狠砸在地面，震得泥尘飞扬：
“混账东西！！”
上一次霍老太爷这么发怒，霍临溪断了一条腿。
脚踝疼痛的幻觉紧紧捉住了她！
腿一软，她跪下，声音颤抖：
“我我只是想给霍家留下一个继承人”
“闭嘴！”
霍家的继承人，在霍老太爷和霍父的眼里，连灵羽的一根鬃毛都比不上。
“去，快去看看灵羽怎么样了！”
两个保镖立刻转身往马厩跑去。
一分钟后，他们满脸苍白地冲回来：
“马马厩里全是血！”
“灵羽不见了！还有一条血迹拖出了围栏，一直延伸到外面好像被拖走了！”
“什么！！”
老太爷猛地站起身，怒极攻心，身子一晃，猛地吐出一口血！
“爷爷！”
“爸！！”
整个霍家忙上去扶住老太爷。
“我知道。”
众人慌乱中，我艰难开口。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向我。
“我知道灵羽在哪里。”
我能感觉到灵羽的痛，它哪怕死了，身体还在遭受折磨。
下一秒，我只觉得四肢齐齐剧烈抽搐，痛得整个人弓成一团。
“你，到底是谁？”
老太爷颤颤巍巍地走近，手指微抖地拨开我额前头发。
这一次，霍老太爷，终于看清了我的脸。
那一刻，他瞳孔骤缩，整个人扑通跪下，放声高喊，
“是祂！是那位神！”
“神明重归凡世我们罪孽滔天啊！！”
偏偏此时，消失许久的沈则霆，哼着歌从树林里走来。
他手中提着几只血淋淋的马蹄，乐乐呵呵地。
像是刚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