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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的瞬间,江淮礼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这个人是陆景行?
陆家的长子,海城最年轻的总裁,身家过百亿。
怎么会是他?
我和陆景行的相识,也拜江淮礼所赐。
在我父亲公司那场融资酒会上,陆景行就是被江淮礼摆了一道的另一位投资方。
父亲去世那晚,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绝望地哭泣。
是陆景行递给了我一方手帕。
他当时说:“许小姐,节哀。”
“我可以帮你救你母亲和妹妹,”他坐在我对面,冷静的说,“而我,需要一个妻子。”
当时我拒绝了,因为我还对江淮礼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或者说,我还沉浸在过去四年的谎言里无法自拔。
但是江淮礼亲手打碎了它。
三天时间,我搬走了公寓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陆景行没有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
他只是安静地听我说完妹妹的病情,然后点头。
“明天就安排手术。”
“你可以住客房,等妹妹康复后,我们再谈婚期。”
江淮礼回忆起那天在海边,我站在寒风中一整夜的画面。
我当时的眼神,他以为是绝望,原来是决绝。
他疯了一样翻找屋子,试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最后在垃圾桶里,他找到了一张撕碎的纸片。
是医院的缴费单。
上面写着“许知意妹妹,急性白血病治疗费用:八十万,已全额缴清。”
江淮礼拿着纸片的手在颤抖。
那天在医院,他让知意去照顾琳琳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点了头。
现在他才明白,她当时的平静,是因为已经有了另一个选择。
而他,成了那个被抛弃的人。
江淮礼冲出公寓,开车直奔陆家别墅。
陆家的门很高,铁门紧锁,他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理。
保安走过来,客气地说:“先生,您找谁?”
“我找许知意。”
“许小姐现在不方便见客,请您改天再来。”
“我是她男朋友。”江淮礼几乎是咆哮出来。
保安看了他一眼,语气更加客气:“先生,许小姐已经订婚了,她的未婚夫是我们陆先生。”
江淮礼感觉自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奔驰从里面开出来。
车窗摇下,露出陆景行俊朗的脸。
“江先生,没想到你亲自来了。”陆景行的声音很温和,但眼神冰冷。
“知意呢?我要见她。”
陆景行看了一眼手表“她在里面休息。这几天为了妹妹的事情累坏了,现在正在补觉。”
“我正要去医院看她妹妹,一起?”
江淮礼愣了一下,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压抑得可怕。
到了医院,江淮礼看到知意的妹妹知音正在病房里输液,脸色比上次见到时红润了很多。
陆景行站在病房门口“知音的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康复得很好,再过一个月就能出院了。”
江淮礼看着病房里的女孩,心里五味杂陈。
“你为什么要帮她们?”
陆景行回答得理所当然“因为知意是我的女人。”
“保护自己的女人,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狠狠扎进江淮礼的心里,脸色发白。
“她是我的,我们在一起四年了。”
“陆景行转过身,第一次正面看着江淮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在一起四年?江先生,你把一个女人当作替身四年,还好意思说在一起?”
江淮礼脸色瞬间苍白:“你怎么知道”
陆景行的声音越来越冷“你对你的亲姐姐有让人恶心的非分之想,找了和她长得像的许知意做替身,正好还为你姐姐报仇了。对吗?你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好。”
“说真的,我很佩服她能忍你这么久。”
“你根本不知道,我姐姐”
陆景行打断他“你姐姐的死,跟知意有什么关系?跟她妹妹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成年人,连自己的仇人都分不清,还好意思说爱?”
江淮礼被说得哑口无言。
陆景行整理了一下袖扣“江先生,我劝你以后别再骚扰知意了。”
“否则我不介意让江家的生意更难做一点。”
说完,他转身走向病房,留下江淮礼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透过玻璃窗,江淮礼看到陆景行走进病房,温和地和知音说话。知音笑得很开心的叫着:“姐夫姐夫”。
那种温暖的画面,刺得江淮礼眼睛发疼。
他想起四年来,知意也是这样笑过的。但那些笑容,都被他一点点摧毁了。
江淮礼颓然地靠在墙上,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四年来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