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忐忑求婚夜
戒指盒在我汗湿的手心里都快被捂化了。纯银的指环,上面嵌着一颗不大不小、但绝对闪瞎人眼的碎钻。我低头看着它,又看看身边挽着我胳膊、脑袋刚好蹭在我肩膀上的林小雨,心脏跳得跟刚跑完一千米似的,噗通噗通,震得我耳膜都嗡嗡响。
默哥,小雨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里面全是亮晶晶的光,你紧张啦她伸出白嫩嫩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脸,指尖带着点温热的香气,安啦安啦,我爸妈人超好的！姐姐今天也专门从国外飞回来哦,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她可是超~厉害的广告公司总监！
紧张开玩笑！我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即将征服泰山的勇士,尽管手心还在疯狂冒汗,我陈默字典里就没这俩字儿！就是觉得……我压低声音,凑近她散发着淡淡草莓甜香的发顶,这戒指会不会买小了万一卡你手指头上了多尴尬,现场找个消防员来锯
噗！小雨笑得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肩膀一抖一抖的,默哥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呀！沙雕网友实锤了！她笑着捏了捏我的手指,软绵绵的,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大小刚刚好,我都试过八百遍啦！快走快走,他们肯定等急了！
她拉着我,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穿过酒店铺着厚厚地毯、灯光亮得能当镜子使的走廊。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我擂鼓般的心跳在胸腔里咚咚作响。推开那扇厚重的、雕着我看不懂花纹的包厢大门时,扑面而来的冷气激得我一哆嗦。
包厢是真大,大圆桌,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小雨爸妈坐在主位附近,一脸和善的笑,正跟旁边的人说着话。看到我们进来,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我赶紧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得体、最阳光灿烂的笑容,感觉脸皮都快僵了。
爸！妈！小雨松开我的手,像只归巢的小鸟,欢快地扑了过去,抱住她妈妈的手臂撒娇,我把默哥带来啦！路上有点堵车,不好意思哦！
叔叔阿姨好！我赶紧跟上,声音洪亮得有点突兀,差点给自己喊劈叉了。赶紧把手里那个快被我焐热的丝绒盒子递过去,姿态恭敬得像给领导递文件,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小雨妈妈保养得宜,笑容温和,接过盒子,连声说：哎呀,小陈太客气了,快坐快坐！小雨这丫头,整天在家里念叨你,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打开盒子,那点碎钻的光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小雨爸爸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更严肃些,但眼神也挺和善,冲我点点头：坐吧,别拘束。
我一颗悬着的心稍微落了点地,正打算挨着未来老丈人坐下,顺便搜肠刮肚想想待会儿酒桌上该说点啥漂亮话。眼神下意识地往包厢里一扫,想找找那个传说中的超厉害的姐姐在哪。
这一扫,目光就定住了。
包厢自带一个挺大的观景阳台,玻璃推拉门敞开着。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进来,吹散了点酒菜混合的暖腻气息。阳台栏杆边,站着一个身影。
一身和小雨身上款式几乎一模一样的香槟色小礼服裙。同样的剪裁,勾勒出同样纤细又带着点恰到好处曲线的腰身。
可那股子气质,天差地别。
她背对着包厢,微微侧着身,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一点猩红在逐渐暗淡的天色里明明灭灭。烟雾缭绕,模糊了她小半边侧脸,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隔着好几米远都像冰锥子似的扎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CPU直接干烧了。
啥情况小雨不是说她姐姐刚下飞机吗这礼服……撞衫了双胞胎也没这么同步的吧而且小雨明明是个连闻到烟味都会皱小鼻子的软萌甜妹啊！
就在我脑子乱成一锅八宝粥,眼睛黏在那背影上死活挪不开的时候,阳台上的那位,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慢悠悠地转过了身。
那张脸……艹！
我脑子里瞬间蹦出个巨大的、闪着红光的惊叹号,紧接着就是一片死机的雪花点。
那张脸！跟林小雨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的眉眼轮廓,同样的精致小巧的鼻子,同样的唇形！
可气质,完全就是冰火两重天！
林小雨的眼睛像小鹿,湿漉漉的,盛满了全世界的阳光和糖分。眼前这位,眼尾微微上挑,瞳孔颜色似乎更深沉些,眼神锐利得像开了刃的刀片,没什么情绪地扫过来,带着点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红唇饱满,嘴角却不像小雨那样习惯性地微微上扬。相反,它抿着,甚至有点向下撇的弧度,勾勒出一个绝对称不上友善的冷笑。
她吸了口烟,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压迫感。白色的烟雾从她唇间缓缓逸出,模糊了一下她冷艳的面容。那双和林小雨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穿透烟雾,精准地钉在我脸上。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像小雨那种清甜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少女音,而是低低的,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像是某种昂贵的丝绒摩擦过冰冷的金属。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进我耳朵里：
哟,这位就是妹夫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个更加明显的、带着绝对杀伤力的弧度,目光在我从头到脚溜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因为极度震惊而有点呆滞的脸上,轻飘飘地吐出后半句,眼神儿……好像不太行啊
2
冰山姐姐现
轰——！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点着了引信的炮仗,从脚底板一路烧到了天灵盖！脸皮火辣辣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那句眼神儿不行在无限循环重播。
妹夫眼神不行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外加一盆冰水混合物从头淋到脚！
我僵硬地转动着仿佛生了锈的脖子,看向身边的小雨。她也正看着阳台那边,小脸上写满了完蛋了三个大字,刚才的甜蜜羞涩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惊恐和手足无措。
姐…姐！小雨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试图寻求一点可怜的庇护,你…你怎么抽烟呀！不是说好了戒了吗还有…你别吓唬默哥…
阳台上的林小雪（这个名字瞬间在我混乱的脑子里对号入座）嗤笑一声,随手把还剩大半截的烟摁灭在阳台栏杆上的烟灰缸里。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进包厢。香槟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每一步都像踩在我脆弱的小心脏上,咚咚作响。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冷冽的、和小雨身上甜暖的草莓香截然不同的香气,有点像雪松混着薄荷,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压迫感排山倒海。
她再次上下打量我,那眼神,跟X光扫描仪似的,似乎要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然后,视线精准地落在我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汗湿、紧紧贴着裤缝的手上。
陈默她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玩味,名字倒挺安静。她顿了顿,红唇微启,吐出的话却像淬了冰的小刀子,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也跟名字一样,安静到……没什么存在感
我：……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推到聚光灯下公开处刑的傻子。喉咙发干,想反驳,舌头却像打了结。只能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呃…你好,小雪姐
呵,她又是一个短促的冷笑,目光掠过我的脸,看向我身后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只鹌鹑的林小雨,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似乎更冷了,林小雨,你挑男人的眼光,跟你挑衣服的品味一样,她停顿了一秒,似乎在寻找最精准的打击点,清奇。
小雨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委屈地扁着嘴：姐！你干嘛呀！
我干嘛林小雪抱着手臂,微微抬起下巴,那姿态,活脱脱一个女王在俯视她领地里的两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我看看我这个傻白甜妹妹,到底被什么品种的……嗯,‘人才’,迷得晕头转向,连订婚这种大事都敢不跟我这个亲姐提前报备一声
她特意加重了人才两个字,讽刺意味拉满。
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凝固了。小雨爸妈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互相交换着尴尬的眼神,想打圆场又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未来的岳父清了清嗓子：小雪,刚回来,累了吧坐下说,坐下说…
不累。林小雪干脆利落地打断,目光再次锁定我,那眼神锐利得像要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比起坐飞机这点累,我更想‘深入了解’一下我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妹夫。她嘴角又扯出那个标志性的冷笑,陈默是吧听说你做饭还不错巧了,我这人嘴刁,最喜欢‘品鉴’了。
她特意强调了品鉴两个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瞬间席卷全身。来了来了！传说中的下马威它虽迟但到！这架势,她怕不是想用锅铲把我直接拍死在灶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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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本该是喜气洋洋、展望未来的订婚宴,吃得那叫一个冰火两重天。
小雨爸妈努力扮演着和事佬,试图用各种轻松话题暖场。小雨则全程化身惊弓之鸟,一会儿偷偷瞄瞄她姐那张冷若冰霜的御姐脸,一会儿又用担忧又愧疚的小眼神瞅瞅我,小嘴撅得能挂油瓶,面前她最爱吃的松鼠桂鱼都没动几筷子。
而我,未来的准女婿陈默,则感觉自己像个在刀尖上跳踢踏舞的杂耍演员。每次刚被未来丈母娘的温言软语和未来老丈人递过来的酒杯暖热乎一点,对面那位双胞胎姐姐林小雪轻飘飘扫过来的一眼,就能瞬间把我打回冰窖原型。
那眼神,三分审视,三分挑剔,剩下四分全是不加掩饰的你小子也配。
好不容易熬到服务员把残羹冷炙撤下去,我感觉自己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比跑了个半马还累。刚想喘口气,提议带小雨出去透透风,顺便安抚一下她受惊的小心灵。
林小雪优雅地拿起餐巾沾了沾嘴角——那动作标准得可以去拍礼仪教学片——然后,目光精准地投射过来,像狙击枪的红点锁定了目标。
都吃好了她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子让全场瞬间安静的魔力,听说陈先生厨艺是俘获小雨的关键技能她微微歪头,明明是和小雨一样的动作,放在她身上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择日不如撞日,厨房借我用用让我也‘学习学习’
姐！小雨急了,小脸涨红,默哥今天够累了！你干嘛呀！
3
辣味大考验
学习交流,促进了解。林小雪站起身,香槟色的小礼服衬得她身姿挺拔,气场两米八,她朝我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容置喙,妹夫,请吧让我看看,能让我这个傻妹妹死心塌地的厨艺,到底是个什么水准。
最后水准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充满了不信任的预判。
未来岳父岳母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岳母赶紧打圆场：哎呀小雪,家里厨房小,施展不开,要不下次……
妈,林小雪直接打断,目光依旧钉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弧度,酒店后厨,打个招呼的事。放心,不会把你们宝贝女婿累坏的。
得,退路全给堵死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姐今天是铁了心要给我来个地狱厨艺大考。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雪姐想‘指点’,是我的荣幸。厨房…就厨房吧！
豁出去了！不就是做饭吗哥们儿好歹也是靠这手艺初步拿下未来丈母娘和老丈人的！
小雨还想说什么,被我轻轻捏了捏手心。她担忧地看着我,大眼睛里写满了默哥加油和我姐是魔鬼的复杂情绪。
跟着林小雪走向酒店后厨的路上,我感觉自己像个奔赴刑场的壮士。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每一步都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后厨的主管显然认识这位气场强大的主儿,堆着笑迎上来：林总监,您这是……
借用一下灶台,做个小测试。林小雪言简意赅,指了指我,给他准备点新鲜食材,辣椒,要最辣的那种。小米辣,朝天椒,魔鬼椒,有存货都拿来。
主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同情地瞥了我一眼,赶紧应声去准备。
我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破灭。好家伙,上来就是辣椒开会！这是要做饭还是要研制生化武器
很快,一小筐红艳艳、形态各异的辣椒摆在了我面前。空气里都开始弥漫起一股刺激性的辛辣味。林小雪抱着手臂,斜倚在光洁的不锈钢料理台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像女王在等待她的角斗士表演。
听说你擅长的家常菜她慢悠悠地问,指尖在台面上轻轻敲着,那就来个最简单的,辣椒炒饭。要求嘛,她红唇微启,吐出恶魔的低语,够辣,够味,够……‘诚意’。
我看着她那张和小雨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却写满了老娘就是要整死你的冷酷。行！玩狠的是吧哥们儿今天舍命陪御姐！
我撸起袖子,洗锅,烧油,动作麻利。不就是辣吗谁怕谁！我抓起一把红彤彤的小米辣和朝天椒,剁得那叫一个细碎,汁水四溅,空气里的辣味指数瞬间飙升了几个数量级。旁边一个洗菜的小哥被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汪汪地退避三舍。
林小雪却站得稳稳的,面不改色,甚至饶有兴致地微微前倾身体,看着我的操作,嘴角那抹冷笑就没下去过。
热油爆香蒜末,滋啦一声响。我把剁好的辣椒碎一股脑倒进去,瞬间,锅里腾起一股带着强烈攻击性的红色烟雾,辣味分子疯狂扩散,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和鼻腔都开始发出抗议。
米饭下锅,快速翻炒。米饭粒裹上鲜亮的红色,油汪汪,亮晶晶。我又加了一大勺自制的辣椒酱（这玩意儿平时我都是当核武器谨慎使用的）,再加点生抽提鲜。最后,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
一份颜色极其热情、气味极其霸道的辣椒炒饭出锅了。装进白瓷盘里,红是红,绿是绿,视觉效果冲击力满分,气味攻击力更是直接拉满。
我把盘子端到林小雪面前的小台子上,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被那热气熏得有点发麻。我努力挺直腰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定神闲：小雪姐,请‘品鉴’。
整个后厨都安静了。几个偷瞄这边的厨师和服务员都屏住了呼吸,眼神里充满了对我这个勇士的敬意和对林小雪的深切同情。
林小雪垂眸,看着眼前这盘仿佛在燃烧的炒饭。她拿起旁边消过毒的勺子,动作依旧优雅。舀起一勺,红艳艳的米饭粒裹着细碎的辣椒末,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她看了几秒,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把那一勺足以让普通人原地升天的炒饭,送进了嘴里。
细嚼慢咽。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还有旁边某个厨师因为过度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声音。
几秒钟后,林小雪咽了下去。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像涂了一层最艳丽的胭脂。鼻尖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那双锐利冰冷的眼睛,此刻因为生理性的刺激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尾甚至微微泛起了红晕。
但她愣是没吭一声！没咳嗽一下！甚至连眉头都没皱！
她只是拿起旁边的纯净水,优雅地喝了一小口,然后,抬眼看向我。那双被辣意熏染得水光潋滟、眼尾微红的眸子,此刻褪去了几分冷冽,却添了一种更复杂、更危险的光芒,像是被激怒又带着点棋逢对手的兴奋。
她舔了舔同样被辣得更加红艳的嘴唇,唇角勾起一个近乎妖异的弧度,声音因为那口辣椒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磁性,却依旧字字清晰,像小锤子砸在我心上：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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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彻底麻了。不是形容词,是真的生理意义上的麻。从舌尖一路麻到天灵盖,感觉脑浆子都在那口魔鬼炒饭的余威下沸腾翻滚。
这女人……她是魔鬼吗还是味觉系统被格式化了！那盘炒饭我自己都不敢尝第二口,她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咽下去了甚至还轻飘飘来了句就这！
我感觉自己像个刚刚使出毕生功力打出惊天一拳、结果对方只是掸了掸衣服上灰尘的菜鸡。挫败感混合着被辣椒激出来的生理性泪水（虽然我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让我整个人都蔫了。
林小雪放下水杯,那张因为辣意而染上动人绯红的脸,配上她依旧冷冽的眼神,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反差美。她似乎很满意我此刻的呆滞和狼狈,红唇微启,准备乘胜追击。
姐！包厢门被猛地推开,小雨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冲了进来,小脸煞白,显然是在外面等急了,又担心我被她姐活活辣死。她扑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大眼睛里全是心疼和后怕,对着林小雪喊道：你太过分了！默哥脸都白了！你想辣死他吗！
林小雪眉头一皱,看着小雨那副护犊子的样子,眼神更冷了：林小雨,我在帮你把关。一个连这点‘小挑战’都接不住的男人,以后怎么……
什么叫接不住！小雨急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个子娇小,此刻却像只炸毛的小猫,勇敢地挡在我面前,仰头怒视着气场强大的姐姐,默哥对我好！他尊重我！他努力上进！这些你看不到吗就知道用你那一套来刁难人！你根本不懂！
我不懂林小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尖锐,林小雨！我是你亲姐！我见过多少虚情假意、道貌岸然的男人我是不想让你这个傻白甜一头栽进去摔得头破血流！你看看他,她凌厉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尖上,除了会做点饭,会点花言巧语哄你开心,他还有什么家世能力前途哪一点配得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小雨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但她倔强地抹了一把,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喜欢他！我就觉得他配！比那些你介绍的什么精英强一百倍！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
姐妹俩剑拔弩张,目光在空中激烈交锋,噼里啪啦仿佛能迸出火星子。包厢里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凝固了。小雨爸妈急得直搓手,想劝又插不上话。
我看着挡在我身前、明明害怕得发抖却依然为我据理力争的小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又涨。再看看对面那个咄咄逼人、眼神冰冷仿佛在看垃圾的林小雪……
一股压抑了整晚的邪火,混合着被辣椒点燃的暴躁,还有被轻视的憋屈,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4
霸气护爱妻
够了！
我猛地一声吼,声音之大,直接把包厢里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连水晶吊灯似乎都跟着晃了晃。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争吵中的姐妹俩。小雨含着泪,惊愕地看着我。林小雪则眯起了眼睛,眼神锐利如刀,似乎想看我这个软蛋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我一把将挡在身前的小雨轻轻拉到身后护住。动作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然后,我上前一步,直接站到林小雪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薄荷香和她呼吸间尚未散尽的辣椒气息。
我看着她那张和小雨一模一样的、此刻却写满冰霜与傲慢的脸,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股破釜沉舟的怒气。
林小雪！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陈默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就是个运气好点骗到你妹妹的穷小子！
对！成年人的世界是复杂！是讲究现实！我懂！我深吸一口气,感觉那股辣椒的后劲还在脑子里冲,反而让我的思路异常清晰,甚至带上了一种不管不顾的莽劲儿,但成年人就得按你的规矩来就得在你这套‘配不配’的标准下被挑挑拣拣扯淡！
我猛地一拍旁边的桌子,震得上面的碗碟哗啦作响。这一下把小雨吓得一哆嗦,连林小雪的眼神都闪烁了一下。
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我指着自己胸口,又指向被我护在身后、眼泪汪汪看着我的小雨,我陈默,是没你有钱,没你见识广！但老子一颗真心掏出来,能砸死你那些狗屁标准！
我只选林小雨！我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她傻白甜我就爱她甜！她眼光清奇我就稀罕她清奇！她挑中了我,那就是我陈默这辈子最大的运气！我拼了命也会对她好！让她一直甜下去！
我豁出去了,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林小雪瞬间变得错愕的脸上：至于你姐姐！
我故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带着十足的讽刺。
管天管地管空气,你还想管你妹妹跟谁睡觉生孩子吗你这份‘关心’,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最后一句石破天惊！
整个包厢死寂一片。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小雨爸妈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小雨也彻底傻了,连哭都忘了,大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而风暴中心的林小雪……
她脸上的冰冷和嘲弄瞬间凝固了。像是被打碎的冰面具,裂开一道道缝隙。那双总是锐利逼人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茫然,瞳孔甚至微微放大。她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口吐狂言的哥斯拉。脸颊上因为辣意未消的红晕,此刻似乎更深了些,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只有我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还在咚咚咚地擂着战鼓,证明着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宣言不是幻觉。
林小雪就那样看着我,足足有十几秒钟。她脸上的震惊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错愕、恼怒、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还有……某种更深沉的、我看不懂的东西在翻涌。
她紧抿着红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她不再看我,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那盘依旧红艳艳、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辣椒炒饭上,然后又移开,似乎无处安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快要压垮所有人的神经时,林小雪突然动了。
她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暴怒,或者冷笑,或者干脆甩手走人。
她只是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那只一直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地、有些僵硬地伸向了随身带着的那个精致的手拿包。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她动作略显生涩地打开包扣,从里面摸出一个东西。
不是支票本,不是律师函,也不是想象中的防狼喷雾。
那是一个……非常厚实的、鼓鼓囊囊的大红包。
崭新的红封,上面印着烫金的囍字。
她捏着那个红包,指尖似乎微微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她又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进行某种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她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嘲弄,复杂得如同暴风雨过后的海面,残留着波涛的痕迹,却又透出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解脱
她向前一步,将那封厚得能当砖头使的红包,直接递到了我面前。
动作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然后,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有些干涩、甚至带着点别扭的嗓音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
改口费。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身后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小雨,又落回我脸上,眼神复杂地闪了闪,最终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吐出了后半句：
以后……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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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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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懵了。彻底懵了。大脑CPU直接超载烧毁,眼前只剩下那个红得刺眼、厚得离谱的大红包,还有林小雪那张表情复杂、但眼神终于不再带刺的脸。
这……啥情况我刚刚还指着她鼻子骂她管太宽,下一秒她就掏红包让我改口叫姐了这转折比我那盘地狱辣炒饭还特么刺激！川剧变脸都没这么快吧
我下意识地没敢接,手僵在半空,像个突然被断了电的机器人。
姐！身后传来小雨难以置信的惊呼,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巨大的惊喜。她从我身后猛地探出小脑袋,看看那个红包,又看看她姐姐,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花,但瞬间就被点亮了,像落满了星星,你……你给默哥的改口费你……你同意啦！
林小雪没看小雨,依旧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说拿着,别废话。她似乎不太习惯这种温情场面,脸颊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更深了些,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别开脸,但手里的红包依旧固执地举着。
拿着啊！默哥！快拿着！小雨激动得直跳脚,小手在我背后用力推了一把,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抑制不住的雀跃,我姐给你改口费呢！快叫姐！
我被小雨推得一个趔趄,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双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红包。嚯！这厚度！感觉里面塞的不是钱,是金砖！这姐叫得可真值钱！
呃……我捧着红包,感觉像捧了个烫手山芋,看向林小雪,喉咙有点发干,谢…谢谢……姐
这声姐叫得那叫一个别扭,舌头都差点打结。
林小雪听到这声姐,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释然,又像是……嫌弃但最终,她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迅速移开目光,仿佛多看我一眼都嫌费劲。
好！好！太好了！小雨妈妈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地拍着手,眼眶都红了,这就对了嘛！一家人！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她走过来,嗔怪地轻轻拍了林小雪胳膊一下,你这孩子,刀子嘴豆腐心！早点拿出来不就好了非要闹这么一出！
小雨爸爸也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容,拿起桌上的酒杯：来来来！大喜的日子！为了这声‘姐’,为了咱们真正成了一家人,必须得走一个！
气氛瞬间从冰点飙升至沸点。小雨开心得像个终于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扑过去紧紧抱住林小雪的胳膊,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啊蹭,声音甜得发腻：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最爱你了！
林小雪被她抱着,身体明显还有些僵硬,脸上那副高冷御姐的表情努力维持着,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虽然很快又压了下去。她抬起没被抱住的那只手,动作略显生硬地揉了揉小雨的发顶,声音还是有点硬邦邦的,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柔软：行了,多大人了,还撒娇。鼻涕眼泪蹭我一身。
嘿嘿,不管不管！小雨抱得更紧了,笑得没心没肺。
我捧着那个巨厚的红包,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感觉像坐了一趟垂直过山车,从地狱直冲云霄,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不过,看着小雨那灿烂到晃眼的笑容,看着她依偎在姐姐身边、姐妹间那股无形的坚冰终于融化的温馨,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哐当一声,彻底落了地。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点存在感,晃了晃手里的大红包,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姐,你这改口费也太实在了！这分量,够我请小雨吃一百顿火锅了！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咱现在就去我请客！用姐的改口费！
我故意说得豪气干云。
林小雪闻言,终于正眼看了过来。她挑了挑眉,红唇微启,似乎又想习惯性地开启嘲讽模式。但目光触及小雨那双充满期待、亮晶晶的大眼睛时,她顿住了。那点冷意终究没能凝结起来。
她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许。眼神里虽然还残留着点对我没出息的嫌弃,但深处,似乎也悄悄松动了那么一丝。
好耶！吃火锅！小雨立刻欢呼起来,一手挽住姐姐,一手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胳膊,走啦走啦！我要吃超辣的！比默哥刚才那个还辣！
林小雪被她拖着往外走,脸上依旧是那副被迫营业的高冷表情,但脚步却没再迟疑。只是在经过我身边时,她脚步微顿,目光斜睨过来,压低声音,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飞快地丢下一句：
下次再敢吼那么大声,扣你红包。
我：……
得,这姐姐的威严,是刻进DNA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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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夜风送温情
夏夜的晚风带着点白天的余温,吹散了酒店里残留的硝烟和辣椒味。我们一行四人,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路灯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小雨一手紧紧挽着林小雪,另一只手则牢牢地牵着我,蹦蹦跳跳,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哪家火锅店的毛肚最脆、鸭血最嫩。她脸上的泪痕早干了,只剩下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开心。
林小雪被她挽着,虽然依旧保持着那份生人勿近的气场,但紧绷的肩线明显放松了许多。她偶尔会侧过头,听小雨兴奋地絮叨,路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她侧脸上,冲淡了那份锐利,显出一种平日里罕见的宁静。只是当小雨说到超级变态辣锅底时,她的嘴角会几不可察地抽搐一下。
我落后半步,看着前面这对双生花。一个像盛夏阳光下跳跃的、甜度爆表的草莓冰淇淋,一个则像深冬寒夜里清冷的、带着雪松气息的月光。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和谐。手里那个沉甸甸的红包,像一颗定心丸,也像一枚奇特的勋章。
默哥！快点儿呀！小雨回头,笑容灿烂地朝我招手,别磨蹭！我要饿扁啦！
来了来了！我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她蓬松柔软的发顶。她立刻像只被撸舒服的小猫,眯着眼蹭了蹭我的手心。
旁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
我头皮一麻,瞬间把手缩了回来,像被烫到一样。偷眼瞄向林小雪。只见她目视前方,仿佛刚才那声咳嗽只是我的错觉。但她的侧脸线条在路灯下,似乎又恢复了那么一丝熟悉的紧绷感。
行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姐的认可,看来还附带一个长期的观察期。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红油翻滚,辛辣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雨兴奋地点着单,小手指在平板菜单上戳得飞快：毛肚！鸭肠！黄喉！虾滑！脑花！啊,还有这个这个……姐,你吃什么她终于想起来征求姐姐的意见。
林小雪看着那红彤彤的锅底图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清汤。
啊姐你不是挺能吃辣的吗小雨惊讶地睁大眼。
林小雪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最近养生。
语气平淡无波。
我和小雨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得,看来那盘地狱辣炒饭的后遗症,比我想象中要持久。
热气腾腾的火锅很快端了上来。红油锅底翻滚着诱人的泡泡,清汤锅则显得格外岁月静好。小雨迫不及待地开始涮菜,红油锅里七上八下地烫着毛肚,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额角渗出细汗,一边吃一边嘶哈嘶哈地吸气,还不忘给我夹菜：默哥快吃！这个毛肚好了！超脆！
我也埋头苦干,辣得直灌冰可乐。
林小雪则慢条斯理地守着她的清汤锅。她吃东西的样子也和小雨完全不同。小雨是豪放派,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贪吃的小仓鼠。林小雪则是标准的优雅派,小口咀嚼,姿态从容,仿佛在品尝什么米其林珍馐。只是偶尔,当红油锅那边飘来一阵极其霸道的辣香时,她的筷子会顿一下,眼神会不由自主地往那翻滚的红汤里瞟一眼,然后又飞快地收回,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清汤世界,只是耳根似乎有点可疑地泛红。
姐,真不试试红锅小雨坏心眼地夹起一块裹满了红油的嫩牛肉,在林小雪面前晃了晃,超香的！
林小雪眼皮都没抬,淡定地夹起一片清汤锅里的娃娃菜：不必。
但握着筷子的指尖,似乎微微用力了点。
一顿火锅吃得热火朝天,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融洽。虽然林小雪的话依旧不多,但那种无形的、冰冷的隔阂感已经消散了大半。她甚至会在我被辣得龇牙咧嘴猛灌可乐时,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不可察的笑意。
快吃完的时候,林小雪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眉头习惯性地微蹙,拿起手机走到一旁相对安静的地方接电话。隔着几米的距离和嘈杂的人声,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看到她侧脸的线条又恢复了工作状态下的冷硬和专注,偶尔点头,红唇开合,语速很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干练。
小雨咬着吸管,嘬着杯子里的冰镇酸梅汤,大眼睛望着姐姐的背影,小声对我说：我姐工作起来就这样,像个女超人。其实她人可好了,就是嘴巴厉害点,心可软了。
我点点头。看着林小雪在喧嚣火锅店里自成一方天地的侧影,那身香槟色的小礼服在烟火气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我忽然有点明白,她那份近乎苛刻的挑剔和强势的保护欲,大概就是她爱妹妹的独特方式。只是这方式……太硬核了点。
她打完电话走回来,脸上还带着点未散的冷肃,但看到小雨期待的眼神,那点冷意便迅速消融了。
吃好了她问,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
嗯嗯！超满足！小雨用力点头,像只餍足的小猫。
那走吧。林小雪拿起手包,动作干脆利落。
结账时,我刚掏出手机,林小雪已经快人一步,将一张黑卡递给了服务员。
姐！说好默哥请的！小雨叫道。
下次。林小雪言简意赅,收好卡,他那个红包,留着当老婆本吧。
她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小子你省着点花的意味。
我：……
行吧,姐姐的恩威并施,我算是领教了。
走出火锅店,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身上的火锅味。小雨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然后一手挽住我,一手又想去挽林小雪。
林小雪这次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小雨的手。在小雨疑惑的目光中,她抬手,不是推开,而是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轻柔地,替小雨把额前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别到了耳后。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小雨光洁的额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重。
头发乱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然后,她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挑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带着托付意味的郑重。
陈默,她叫我的全名,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清晰而平静,小雨,她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了简短的几个字,好好对她。
没有威胁,没有警告,只是最朴素的陈述,却重逾千斤。
我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这简短话语里包含的所有未尽之意。我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任何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无比郑重：姐,你放心。
林小雪看着我,看了几秒。夜灯的光在她眼底流转,最终,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紧绷的嘴角似乎彻底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淡、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朝着路边停着的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走去。司机早已下车,恭敬地为她拉开了后座车门。
姐！你这就走啦小雨追上去两步,有些不舍。
林小雪坐进车里,隔着降下的车窗看向我们,路灯的光线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她的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然后落在小雨身上,眼神柔和。
嗯,明早还有会。她的声音透过车窗传来,带着夜色的微凉,却不再冰冷,走了。你们……好好的。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她的面容。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车流,很快消失在城市的霓虹深处。
小雨站在原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圈又有点红红的。她转过身,一头扎进我怀里,小脑袋在我胸口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默哥……
我紧紧抱住她,下巴抵着她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发顶,感受着她小小身体传来的温热和依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踏实又温暖。
嗯我轻声应着。
我姐她……小雨在我怀里抬起头,大眼睛水汪汪的,脸上却带着释然和幸福的笑容,她真的认可你了！她最后看你那眼神,我懂！
我低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也笑了：嗯,我知道。
虽然过程堪比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但结果,终究是好的。怀里这个甜度爆表的小傻子,终于是完完全全、名正言顺地属于我了。
走啦！小雨从我怀里钻出来,重新变得元气满满,主动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回家！明天我要吃默哥做的糖醋小排！庆祝我们终于搞定我姐这座冰山啦！
夜风温柔,路灯将我们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前路或许还会有磕绊,但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和怀里人明媚的笑容,足以照亮所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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