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凝固。
咄咄逼人的几位长老明显愣住了。
他们或许没有想过我在谷里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出这样的要求。
然而不远处百姓的怒火已经被点燃。
不明真相的弟子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更有不少江湖门派的人闻风而来，站在远处观望。
大长老面色阴沉，冷声训斥。
“说你几句就拿这个来威胁我们，还怕了你不成，那你就退吧。”
我轻笑一声，目光扫过站在角落的江问渔。
他已不复先前的嚣张气焰，此刻沉默的反常。
“那后会有期吧，各位。”
我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径直离开这块灵田后，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但我没有回头。
回到居所，我开始收拾行囊。
衣物，丹药，几本旧书一一收入包袱。
窗外时不时有弟子探头探脑，低声议论着。
“咱就这么看着首席师兄离开神农谷吗？”
“我们跟了他这么多年，这其中肯定有隐情吧，他怎么会干出拿烂种给流民们吃这种事儿？”
“唉，我们说了哪算呀？长老们都下了决定了。”
“呜呜呜，离了首席师兄谁还能天天督促我种灵芝啊？”
我充耳不闻，直到收拾到最后一件东西，那把陪伴我多年的药锄。
它并不锋利，甚至有些陈旧，但每一道磨损都记录着我在灵田里的日夜。
我轻轻抚过锄柄，正欲收起，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江问渔站在门口呼吸微促，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犹豫停住。
最终，他一边握住我手里的药锄，一边低声开口。
“师兄，虽然你的催手术有些过时，但你在谷里待了那么久，林田还是需要你的呀。”
我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是吗？可长老们似乎不这么认为。”我淡淡道。
“他们只是一时气话。”
江问渔又凑进一步。
“灵田里的灵芝最近状态不佳，若没有你的催熟术，恐怕”
“恐怕什么？”我打断他。
“恐怕会影响门派的收成，还是影响你们的声誉？”
“你不是自称灵植圣子吗？”
“摸一下就能让那么多灵植生长迅速且品质优良，还需要我干什么？”
他沉默片刻又着急起来。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事情并非没有转轴的余地，只要你愿意留下，我可以向长老们解释。”
“不必了。”我摇头，“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我就不会食言。”
江问渔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一下呆立在原地。
我背起包袱从他身旁走过，心下暗嗤。
江问渔的态度越着急，就说明他那一手通灵术越有问题。
我可乐见其成，看看没有我。
你这所谓的灵植圣子还能不能发挥你的通灵之术呢？
走出山门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回头看，发现是几个平日里与我交好的弟子。
他们气喘吁吁的追上来递给我一个小包袱。
“师兄，路上小心。”其中一人低声道。
我接过包袱，里面装着几瓶丹药和一些干粮。
我心中一暖，冲他们点点头，终于转身踏入山下的密林。
江湖路远，前路未卜，但至少此刻我规避了前世的路线。
这个重生也不算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