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沈熙等着等着，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这一觉睡的也是够久的，一夜都没有做梦，醒来时，整个人精神特别好，她看着窗外的阳光，让她有种久违的感觉。
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阳光。
耀眼的阳光，被子的香味，一切都显得刚刚好。
她又躺了一会才起来，正好小翼的视频电话过来，她接起来，举着手机，将镜头对准自己。
小翼和周聿深的脸挤在一个屏幕里，电话手表屏幕小，看起来没那么方便。
周聿深嫌弃的很，本来说了要用他的手机打，结果小翼先打了。
两人就只能对着那么个小屏幕，跟沈熙说话。
而且还看不太清楚对面的人。
沈熙倒是把两人看的清清楚楚，周聿深那嫌弃的小表情，完全展露在她眼前。
小翼：“妈妈，你还没起来啊？”
沈熙抱枕拽到头下面将自己的脑袋垫高，说：“是啊，我刚刚醒呢。”
“你们呢？你们在做什么？”
小翼告状：“爸爸不听医生叔叔的话，总是动来动去，还非要自己去上厕所，差一点在卫生间里摔倒。”
沈熙一听，立马坐了起来，“什么？”
多亏了小翼手表屏幕小，周聿深都不怎么看得清楚沈熙的表情，捏着小翼的耳朵，说：“不是跟你说了，有些事情不用告诉你妈妈吗？怎么还说？”
“是不是以为我一只手不能揍你？”
小翼哎呦哎呦的叫唤，“我妈妈说了要我照顾你，盯着你，我当然不能瞒着妈妈啦！医生叔叔说了，你现在最好用那个什么尿管，但爸爸就是不用。”
周聿深一下捂住小翼的嘴巴，说：“医生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陆时韫说的吧？”
小翼还要说什么，但是被周聿深牢牢捂着嘴巴，沈熙只能听盗呜呜呜声。
沈熙说：“周聿深！你放开他！”
周聿深虽不甘愿，但还是听话的松开了手。
小翼倒是没有不高兴，反而嘎嘎嘎笑的开心，周聿深往后一靠，躲开了镜头。
小翼笑嘻嘻的说：“妈妈，爸爸昨晚上睡觉叫你的名字哦。”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周聿深一眼，周聿深只余光冷冷瞥他一眼，就别过头去。
小翼故意靠近手表，轻声说：“爸爸还哭了呢。”
周聿深立马抢走他的手表，直接挂断。
沈熙其实都没听清楚，小翼靠的太近，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呼吸声特别大。
沈熙只听清楚哭这个字，也不知道是谁哭了。
医院里。
小翼端坐在板凳上，时不时的抬头朝着周聿深看一眼，嘟着小嘴巴不说话。
周聿深板着脸，质问他：“打电话之前，我们是怎么说的？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小翼咬了下嘴唇，没有接话。
“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跟你妈打电话的时候，小嘴不是叭叭叭个没完吗？”
“坐直了！”
小翼立马停止了背脊。
周聿深：“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小翼抬起头，看向周聿深没几秒，又马上低了下去。
“怎么了？这会怎么不敢看着我了？你刚才跟你妈告状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小翼扭动了一下身子，撒娇道：“爸爸……”
尾音拖的巨长。
周聿深哼了声，说：“别叫我爸爸，我现在不是你的爸爸了。”
小翼：“那你是我谁啊？”
周聿深：“你是叛徒。”
小翼从凳子上下来，扑到周聿深的怀里，“爸爸。”
周聿深不为所动，“男孩子撒什么娇。站直。”
小翼没听，仍然趴在周聿深的怀里，抬起头，冲着周聿深眨眼睛，“爸爸，我保证我下次不说了。”
周聿深：“是吗？”
小翼用力点头，“是的。”
“我还能相信你吗？”
小翼拍拍胸口，并对着周聿深伸出一根小手指，“我们拉钩，我是你最好的战友。”
周聿深眯了眼，勾住他的小手指。
-
沈熙出门的时候，接到了警局的来电，找她过去问话。
之前沈熙也去过一回。
她给郑封去了个电话，她就让司机送她去了警局。
抚江那边的警局来了人，沈家的案子由那边的警方接手，A市的警方给予辅助。
沈熙见到了负责案子的老警员，看起来就是那种经验丰富，且杀伐果决的人。
沈熙交给李母的那些证据，也都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上。
案件发生的时候，沈熙还太小，她只能记住父母被杀的场景，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周爷爷参与多少，她也是不清楚的。
警方告诉她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杜烨死了。
这消息十分突然，毫无预兆。
但这就是事实。
沈熙：“为什么？他不是已经被监禁起来了吗？”
“说是意外，吃东西的时候卡到器官，生生憋死了。”
这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但事实就是这样。
“你放心，就算他死了，我们也会一直查下去，将涉案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走出警局，沈熙有些恍惚。
她站在阳光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管杜烨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
总归，他也算是死不瞑目了吧。
随后，沈熙就去了医院。
周聿深已经调去VIP病房，不用继续住在加护病房。
白天的医院人很多。
司机给她停在正门这边，沈熙要走到后面住院部的电梯。
快到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旁边角落里，朝着她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