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如注,我刚重生回1983年,就面临一个要命的选择。
弹幕疯狂刷屏,【姐姐快跑！未婚夫的白月光马上就要设计你失身了！】我看着眼前这个仪表堂堂的男人,他正深情款款地要我喝下那杯加了料的橘子水。
上一世,我就是喝了这杯水,被他和他那帮兄弟毁了一辈子,最后凄惨地死在漏雨的地下室里。
这一世,我看着他虚伪的脸,红唇微勾,将计就计,让他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转身,我却撞进了一个坚实滚烫的胸膛,那个传说中战功赫赫却因伤失声的男人,正用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01
阿禾,看你脸都白了,是不是淋了雨不舒服快,喝点热橘子水暖暖身子。周浩然端着搪瓷缸,眼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我心里冷笑,就是这杯橘子水,前世让我身败名裂,被他送给了他那群狐朋狗友,最后还被他那个所谓的白月光踩在脚下羞辱。
【就是他！这个畜生！姐姐别喝！】
【对,泼他脸上！让他断子绝孙！】
【姐姐,外面那个路过的兵哥哥才是好人啊！快出去！】
脑海里突然涌现的弹幕让我有片刻的恍惚,但随即被无尽的恨意取代。我重生了,带着前世所有的记忆和痛苦,回到了这个决定我命运的雨夜。
我抬起头,露出一抹苍白脆弱的笑容,浩然哥,我……我没事,就是有点冷。我伸出手,指尖却不小心碰倒了他手里的搪瓷缸。
哐当一声,橘黄色的液体泼洒了一地,也溅了周浩然一裤腿。
他脸上的温柔瞬间僵住,一丝不耐烦飞快闪过。
哎呀！你看我,笨手笨脚的！我慌忙蹲下身,假意要去帮他擦拭,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门外那个一闪而过的军绿色身影。
【干得漂亮！姐姐快看门口！你未来的老公！】
【啊啊啊是陆营长！那个又帅又哑的战斗英雄！】
我心头一动,是他。陆承。
那个前世我只敢远远看着的男人。他战功赫赫,却在一次任务中伤了嗓子,成了个哑巴。也正因为如此,他性格孤僻,不近人情,整个军区大院没人敢招惹。
周浩然显然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他压下火气,低声说：没事,阿禾,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别让他走！他要去拿更猛的药了！】
【姐姐,快！制造机会出去！】
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我猛地站起身,身体晃了晃,直直地朝着周浩然倒去。他下意识地接住我,我却顺势抓住了他的胳膊,指甲狠狠地掐进了他的肉里。
啊！周浩然吃痛,一把将我推开。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刚好撞开了虚掩的房门,整个人跌了出去,狼狈地摔在了泥水里。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浇透,我却觉得无比清醒。我趴在地上,浑身发抖,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承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
他站在那里,像一棵沉默的青松,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更显得他气质冷硬。
周浩然追了出来,看到陆承,脸色变了变,但还是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阿禾,你怎么样快起来,地上凉。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陆承,眼泪混着雨水一起往下掉,声音带着哭腔,解放军同志,救救我,他……他不是好人。
这是我重生的第一步,也是我为自己选择的,唯一的生路。
陆承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我和周浩然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审视什么。
周浩然急了,上前一步想拉我,阿禾,你胡说什么！我们是未婚夫妻,有什么话回家说。
【呸！渣男！谁跟你回家！】
【陆营长快出手啊！英雄救美！】
我往后缩了缩,躲开了周浩然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陆承的方向爬了两步,抓住了他的裤脚。
军绿色的裤料被雨水浸湿,带着一丝凉意,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求求你,带我走。我仰着头,看着他,重复道。
我知道,对于陆承这样的人来说,女人的眼泪和示弱或许没用。但他是一个军人,一个把荣誉和责任刻在骨子里的军人。
果然,他沉默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弯下腰,那双曾经扛过枪、杀过敌的大手,毫不费力地将我从泥水里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很稳,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和皂角的清香,隔着湿透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滚烫温度和有力的心跳。
周浩然的脸彻底黑了,陆承！你什么意思！这是我的未婚妻！
陆承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抱着我,转身就走。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命运,将和他紧紧地绑在一起。
被他抱在怀里,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我悄悄地抬头看他,他的下颌线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即使一言不发,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一直延伸到锁骨下方。这道疤,成了他沉默之外,另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印记。
【啊啊啊！公主抱！好man啊！】
【姐姐,抱紧他！这辈子都别松手！】
【渣男在后面气得跳脚,笑死我了！】
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来之不切实际的温暖。
雨,还在下。但我的世界,好像要天晴了。
02
陆承的家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整洁,甚至有些过分冷清。
水泥地面扫得一尘不染,桌椅板凳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唯一有点生活气息的,就是窗台上那盆长势喜人的绿萝。
他把我放在一张木椅子上,转身进了里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条干毛巾和一套干净的旧军装。
他把衣服和毛巾递给我,然后指了指里屋的门,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会出去,让我安心换衣服。
我看着他笨拙却清晰的手语,心里一暖。
【哇,陆营长好体贴啊！】
【这套军装是他的吧姐姐穿上肯定很飒！】
【快换快换！想看姐姐穿军装的样子！】
我拿着衣服走进里屋。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床上是叠成豆腐块的军被。我脱下湿透的衣服,用毛巾擦干身体,换上了陆承的军装。
衣服很大,松松垮垮地套在我身上,袖子长出了一大截,裤腿也堆在了脚踝。但那身军绿色,却像一层坚实的铠甲,将我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隔绝在外。
我走出去的时候,陆承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明显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瞟。
看到我出来,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站起身,从一个铁皮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走到我面前,指了指我膝盖上的擦伤。
刚才摔得太急,膝盖磕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珠。
他蹲下身,用棉签蘸了红药水,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和我印象中那个冷硬的男人判若两人。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膝盖上,痒痒的,也让我的脸颊开始发烫。
【啊啊啊！好温柔！这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陆营长吗】
【铁汉柔情,最为致命！我磕到了！】
【姐姐,拿下他！这么好的男人不能便宜了别人！】
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我突然有种冲动,想伸手摸一摸他脖子上的那道疤。
处理好伤口,他站起身,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我捧着搪瓷缸,小口小口地喝着,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谢谢你。我轻声说。
他摆摆手,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禾。
他点点头,又写：【为什么说他不是好人】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复杂的前因后果和脑海里的弹幕。
【姐姐,就说他想占你便宜！】
【对！这种事说出来,部队肯定会管的！】
我咬了咬唇,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重新蓄满了泪水,他……他想欺负我。他在给我的水里下了药。
陆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手里的铅笔,被他硬生生捏断了。
他站起身,似乎想去找周浩然算账。
我连忙拉住他,别去！你没有证据,他不会承认的。
陆承回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
我解释道：那杯水被我打翻了,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了。你这样去找他,他只会倒打一耙,说我勾引你,败坏你的名声。
周浩然的家世不错,他父亲是厂里的副主任,母亲也在供销社工作。而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寄宿在叔叔家,人微言轻。
陆承沉默了。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他重新坐下,在纸上写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是啊,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和周浩然的婚事肯定是黄了。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我。叔叔婶婶那边,也肯定会因为我得罪了周家,把我赶出家门。
我似乎,又陷入了绝境。
【姐姐别怕！嫁给陆营长！】
【对！军婚受保护！渣男不敢动你！】
【快！向陆营长求婚！我等不及了！】
嫁给他
我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似乎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嫁给他,我就可以摆脱周浩然的纠缠,摆脱叔叔婶婶的冷眼,还能有一个受法律保护的身份。
可是,他会同意吗我们才刚刚认识。而且,他是一个战斗英雄,而我,只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孤女。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陆承同志,你……愿意娶我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陆承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我紧张地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甚至有些荒唐。但我别无选择。
我知道这很突然,我继续说道,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我无父无母,还……还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但是,我会对你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只要你娶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说得情真意切,甚至带上了一丝乞求。
陆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却拿起笔,在纸上,重重地写下了一个字。
【好。】
03
看到那个好字,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这一次,不是委屈,不是害怕,而是喜悦。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竟然真的同意了。
【啊啊啊啊！他同意了！他同意了！】
【结婚！原地结婚！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
【太甜了！这不比工业糖精甜】
陆承似乎被我的反应逗笑了,虽然他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冰霜也融化了些许。
他拿起纸笔,又写了一行字：【明天就去打报告。】
在这个年代,军人结婚是需要向上级打报告申请的。
我用力地点点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雨渐渐停了。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不然闲话会更多。
我……我该回去了。我有些不舍地开口。
陆承点点头,站起身,似乎想送我。
不用了,我连忙说,我自己回去就行。被人看到不好。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他把我送到门口,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心很烫,带着薄薄的茧,像一股电流,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粮票和两块钱,塞进了我的手里。然后指了指我的肚子,又做了个吃饭的动作。
我明白了,他是怕我饿着。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除了我那早逝的父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我把钱和粮票推了回去,我不能要。
他却很坚持,硬是把东西塞回我手里,然后不容置疑地关上了门。
我捏着那几张带着他体温的票据,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叔叔家,果然如我所料,叔叔婶婶的脸拉得比驴还长。
苏禾！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周家的人都找上门来了！说你不知廉耻,在外面勾搭野男人！婶婶王桂香一看到我,就指着我的鼻子骂了起来。
叔叔苏建国也沉着脸,阿禾,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周浩然那么好的条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心里一片冰冷。
前世,他们也是这样,为了不得罪周家,为了那点可怜的彩礼,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毁掉。
我和周浩然的事,吹了。我冷冷地开口。
吹了王桂香的嗓门瞬间拔高,你说吹就吹我们两家的婚事是早就说好了的！彩礼都收了！你让我们怎么跟人家交代
那是你们的事。我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彩礼你们自己想办法还,我明天就搬出去。
搬出去你能搬到哪去苏建国冷哼一声,别忘了,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很快就要结婚了。我平静地投下一个重磅炸弹。
结婚跟谁王桂香和苏建国都愣住了。
陆承。
哪个陆承王桂香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军区大院那个陆营长。
什么！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那个哑巴王桂香的表情像是见了鬼,苏禾你疯了！你宁愿嫁给一个哑巴,也不愿意嫁给周浩然
他不是哑巴。我纠正道,他只是嗓子受伤了。而且,他比周浩然好一万倍。
你……王桂香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建国稍微冷静一点,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我,阿禾,你可想清楚了。陆承虽然是个营长,但他那个人,又冷又硬,还不说话,你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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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子好不好,不用你们操心。我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间,不想再理会他们。
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只是怕我嫁给陆承,周家会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手里还攥着陆承给我的钱和粮票。
这是我黑暗人生里,照进来的第一束光。
陆承,这一世,我不会再放手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王桂香的尖叫声。
我跑出去一看,只见周浩然带着他那个白月光林晓晓,正堵在我家门口。
林晓晓一脸的楚楚可怜,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禾,周浩然看到我,眼神阴鸷,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竟然为了一个哑巴背叛我。
【我呸！恶人先告状！】
【姐姐别怕,撕烂他们的嘴！】
【陆营长怎么还不来！急死我了！】
我冷笑一声,周浩然,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做什么了周浩然一脸无辜,我好心好意看你淋了雨,给你煮橘子水,你却不识好人心,还跑出去勾搭别的男人。苏禾,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就是啊,阿禾姐,林晓晓也假惺惺地开口,浩然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呢那个陆营长,听说他脾气很怪,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恶心嘴脸,我差点吐出来。
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我懒得跟他们废话,周浩然,婚事就此作罢,彩礼我会想办法还你。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周浩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苏禾,你想得太美了！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让你在这大院里待不下去！
他这是在威胁我。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有力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我的女人,谁敢动
04
这个声音……
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周浩然身后。
陆承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上扛着星,晨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寒意,足以让周围的空气都降到冰点。
等等,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同样军装,但气质略显跳脱的年轻军官站在陆承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啊啊啊！是陆营长的战友赵阳！嘴替上线了！】
【我的女人,谁敢动这话也太霸气了吧！虽然不是陆营长亲口说的,但效果一样！】
【快看渣男和白月光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哈哈哈哈！】
周浩然和林晓晓显然也没想到陆承会突然出现,还带了个帮手,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陆……陆营长。周浩然的气焰瞬间就灭了,结结巴巴地开口。
陆承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将我冰凉的小手完全包裹住,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一直流进我的心里。
他牵着我,走到周浩然面前,虽然一言不发,但那强大的气场和压迫感,让周浩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旁边的赵阳啧了一声,抱起胳膊,吊儿郎当地开口：我说周技术员,一大早堵在我嫂子家门口,想干嘛呀欺负我嫂子娘家没人
他这一声嫂子,叫得又响亮又自然。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周浩然的脸则是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精彩纷呈。
赵干事,你别胡说！谁是你嫂子！周浩然梗着脖子反驳。
哟呵赵阳挑了挑眉,我们陆营长昨天晚上刚跟苏禾同志定了终身,今天报告都打上去了,你说她是谁
他晃了晃手里的一张纸,赫然是一份结婚申请报告。
【卧槽！速度这么快！我爱了！】
【赵阳干得漂亮！怼死这个渣男！】
【陆营长：虽然我不能说,但我兄弟会出手。】
这下,不仅是周浩然和林晓晓,就连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都炸开了锅。
什么苏禾要跟陆营长结婚
真的假的这丫头有这福气
那周家这脸可丢大发了！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周浩然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让我不寒而栗。
林晓晓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说：浩然哥,我们走吧。既然阿禾姐已经做了选择,我们……我们祝福她就是了。
好一朵善解人意的白莲花。
周浩然不甘心地甩开她的手,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苏禾,你行！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便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在陆承的强势登场下,落下了帷幕。
危机解除,陆承牵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赵阳在旁边挤眉弄眼,嫂子,我哥问你,没吓着吧
我摇了摇头,对他笑了笑,谢谢你,赵干事。
哎,别客气！叫我赵阳就行！赵阳爽朗地摆摆手,以后有事就找我,我哥不方便说话,我给他当翻译！
我看着陆承,他也正看着我,眼神专注而认真。
【啊啊啊对视了！好甜！】
【快！亲一个！】
【民政局我真的搬来了！请你们原地结婚！】
我被脑海里的弹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
那个……彩礼的事……我小声提起。
周家收了苏家一百块钱的彩礼,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叔叔婶婶是肯定不会还的,这笔钱只能我自己想办法。
陆承像是看穿了我的窘迫,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大团结。
这……我愣住了。
嫂子,这你得收下。赵阳在旁边解释道,我哥说了,不能让你受委屈。这钱你拿着,该还的还,剩下的就当聘礼了。
我看着陆承,心里百感交集。
他总是这样,默默地为我做好一切。
我不能要。我把信封推了回去,彩礼我会自己想办法。你的钱,你自己留着。
我知道,部队的津贴并不高,他一个大男人,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陆承却很固执,他抓着我的手,把信封硬塞回我手里,眼神不容置疑。
赵阳又在旁边帮腔：嫂子,你就收下吧。我哥的钱,以后还不都是你的钱分那么清楚干嘛。
这话说的,我的脸更红了。
最后,在他们俩的夹击下,我还是收下了钱。
我拿出一百块,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了目瞪口呆的苏建国和王桂香。
叔叔婶婶,这是周家的彩礼,麻烦你们还回去。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再无瓜葛。
说完,我转身,毫不留恋地跟着陆承和赵阳走了。
身后,是王桂桂香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但我一点也不在乎了。
因为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将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而这段人生的男主角,是陆承。
05
结婚报告批下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
领证那天,天特别蓝。我和陆承并肩走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引来了不少回头率。
他依旧是那身军装,身姿挺拔,像一棵行走的白杨。而我,穿上了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碎花连衣裙,是我用陆承给的钱和布票,特意找裁缝做的。
【哇！姐姐今天好美！】
【陆营长眼睛都看直了哈哈哈哈！】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陆承确实一直在看我,那眼神,比平时要炙热得多。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从路边一个卖花的老奶奶那里,买了一支红色的玫瑰花,递给了我。
我惊喜地接过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娇艳欲滴。
谢谢。我小声说,脸颊有些发烫。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帮我把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他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耳垂,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这个年代,在大街上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已经算是非常大胆了。
我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解。
但这些,都影响不了我此刻的心情。
到了民政局,工作人员看到陆承的军官证,态度非常热情。手续办得很顺利,当两本红色的结婚证交到我们手里时,我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就这样,嫁人了。
嫁给了这个只认识了几天,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心的男人。
走出民政局,我看着结婚证上我们俩的合照,照片上的他,嘴角竟然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虽然很淡,却像阳光一样,瞬间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
【笑了笑了！陆营长笑了！】
【啊啊啊！他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请把民政局的叔叔阿姨们真给力打在公屏上！】
回去的路上,陆承一直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仿佛怕我跑掉一样。
我们没有直接回部队大院,他带着我去了县里唯一的国营饭店。
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我有些迟疑。
国营饭店的消费可不低,我们俩这一顿,估计要花掉不少钱和粮票。
陆承点点头,拉着我走了进去。
他点了一盘红烧肉,一盘醋溜白菜,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这在当时,已经是非常丰盛的菜肴了。
肉的香气飘过来,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在叔叔家,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陆承把第一块红烧肉夹到了我的碗里。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夹起肉放进嘴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我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好吃！
看到我喜欢,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不断地给我夹菜,自己的筷子却没怎么动。
你也吃啊。我把一块最大的肉夹给了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吃掉了。
吃完饭,我们又去逛了供销社。他给我买了一双新的小白鞋,还买了一些糖果和点心。
他就像一个笨拙的丈夫,努力地想把所有他认为好的东西都给我。
我心里甜得像是吃了蜜一样。
【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陆营长也太会了吧！虽然不会说话,但行动力满分！】
【姐姐上辈子受了多少苦,这辈子就该享多少福！】
回到部队大院,我们的新家,就是陆承原来的单身宿舍。
虽然不大,但已经被他收拾得焕然一新。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床上换了新的被褥,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暖水瓶和两个新的搪瓷缸,上面也印着喜字。
我看着这一切,眼眶有些湿润。
我知道,这都是他用心准备的。
晚上,我洗漱完毕,穿着新买的睡衣坐在床边,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陆承洗漱完出来,只穿着一条军绿色的裤子,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有刀伤,有枪伤,每一道都像是在诉说着他过往的凶险。
他没有开灯,房间里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
他走到床边,在我身边坐下。
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神深邃而炙热。
然后,他俯下身,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吻,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很轻,很柔,像一片羽毛。
【啊啊啊啊！亲了亲了！】
【额头吻！也太纯情了吧！】
【洞房花烛夜,该干点正事了！】
他没有像弹幕说的那样进行下一步,只是抱着我,躺了下来。
他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晚安。
一个沙哑、低沉,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
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他……他刚才说话了
06
我一定是听错了。
陆承他……怎么可能会说话整个军区大院的人都知道,他在那次任务中伤了声带,成了哑巴。
我愣愣地看着他,月光下,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小动物。
【姐姐你没听错！他真的说话了！】
【天呐！这是什么惊天大反转！他不是哑巴】
【所以……他是装的为什么啊】
脑海里的弹幕比我还要激动。
我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你……你刚才,说话了
陆承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其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
别……怕。
声音嘶哑、干涩,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每个字都说得异常吃力。但,是真真切切的声音。
我的心,在这一刻,被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填满了。
他不是哑巴！他只是伤得很重,说话很困难！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太好了……太好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是为他高兴,或许是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他有些笨拙地回抱着我,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我的后背。
【呜呜呜,原来不是装的,是伤得太重了。】
【心疼陆营长,他肯定是为了不让姐姐担心,才努力开口说话的。】
【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我先哭为敬！】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再做别的,只是相拥而眠。
但我睡得无比踏实。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饭菜的香气中醒来的。
我睁开眼,发现陆承已经不在身边了。我坐起身,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两个白面馒头。
陆承正坐在桌边,看到我醒了,对我笑了笑。
我心里一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你起得真早。
他拍了拍我的手,指了指桌上的早饭。
以后早饭我来做。我说。
他摇了摇头,拿起纸笔写道：【你多睡会儿。】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觉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动听。
吃完早饭,他要去部队训练了。
我把他送到门口,帮他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子。
早点回来。我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的脸瞬间就红了,连耳朵根都染上了绯色。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被我亲过的地方,然后对我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看着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陆营长害羞了！纯情大男孩！】
【姐姐好会啊！主动出击！】
【这小日子过得,也太甜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而幸福。
陆承每天去部队,我则把我们的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学会了使用蜂窝煤炉,学会了做各种家常菜。我还把窗台上的那盆绿萝分了盆,让家里多了几分绿意。
我们之间的交流,依旧是靠纸笔和手语,他很少再开口说话。我知道,每一次发声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我不想让他辛苦。
但我们的默契却越来越好,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部队里的军嫂们也渐渐接纳了我。她们一开始或许是看在陆承的面子上,但慢慢地,也被我的真诚所打动。
她们会教我纳鞋底,会跟我分享哪家供销社的布料最新鲜,我们偶尔也会坐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
这天,我正在家里洗衣服,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走出去一看,只见林晓晓正被几个军嫂围在中间,哭得梨花带雨。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掉下去……
什么不是故意的！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你推的她！一个快言快语的军嫂指着她,气愤地说道。
在她们不远处,周浩然正焦急地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看起来非常痛苦。
【我靠！白莲花又作妖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推了谁】
【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好像是怀孕了】
我走近了些,才看清周浩然怀里的女人,竟然是他的新婚妻子,厂长的女儿,张倩。
听说周浩然和我吹了之后,很快就通过他父亲的关系,搭上了厂长的线,娶了张倩。
这张倩也是个厉害角色,一进门就把周浩然管得服服帖帖,林晓晓这个白月光自然也就没了位置。
今天这是……白月光和小三的战争
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没站稳……林晓晓还在狡辩,眼神却慌乱地四处瞟,当她看到我时,眼睛突然一亮。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冲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哭着说：阿禾姐！你快帮我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我皱了皱眉,想把手抽回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周浩然突然抬起头,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苏禾！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林晓晓这么做的！你想报复我！
他这一声吼,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我的身上。
我,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07
我被周浩然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给问懵了。
你胡说什么我甩开林晓晓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我从头到尾就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周浩然冷笑一声,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如果不是你,晓晓怎么会突然来找张倩的麻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嫉妒张倩嫁给了我,嫉妒她有好家世！所以你就唆使晓晓来害我的孩子！
他的话,说得又急又响,充满了煽动性。
周围的军嫂们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异样。
毕竟,我和周浩然过去的那段恩怨,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因爱生恨,报复前任,这种戏码,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我真是草了！这个渣男,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都能赖到姐姐头上被迫害妄想症吧！】
【白莲花肯定也没安好心,故意把姐姐拉下水！】
林晓晓在一旁,哭得更伤心了,浩然哥,你别怪阿禾姐,都怪我……都怪我不该来找你……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为我开脱,实际上,却坐实了我是幕后主使的嫌疑。
好一招以退为进。
我真是小看了她的段位。
周浩然,我气得发笑,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才惹上了林晓晓。现在出了事,就把责任推到我一个局外人身上你还要不要脸
我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周技术员和这个林晓晓……
怪不得厂长千金会跟她吵起来。
周浩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我敢当众把这事说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他恼羞成怒。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惧,我苏禾,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懂得什么叫廉耻。不像某些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还喜欢到处泼脏水。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周浩然和林晓晓之间扫过。
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过来,车上跳下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快！病人在这里！
医生们迅速地将张倩抬上担架,周浩然也焦急地跟着上了车。
临走前,他回头,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知道,这梁子,是越结越深了。
救护车开走后,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了。
林晓晓擦了擦眼泪,走到我面前,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苏禾,别得意。你以为你嫁给了陆承,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完,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冷。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林晓晓今天这一出,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
而我,只是她顺手拖下水的,一个用来转移视线的棋子。
她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白莲花,段位有点高啊！】
【姐姐别怕,我们都在！】
【陆营长快回来！你老婆被人欺负了！】
我心里乱糟糟的,回到家,一点做饭的心思都没有。
我坐在桌边,反复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周浩然的指控,林晓晓的挑衅,还有张倩那痛苦的表情……
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向我罩来。
我有一种预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悄酝酿。
傍晚,陆承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我身边,蹲下身,担忧地看着我。
他拿起纸笔：【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心里的委屈和不安再也忍不住了,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完我的叙述,陆承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站起身,似乎想出门。
我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哪
他回头,眼神冷得像冰。他用口型对我说：【找他。】
我知道,他要去替我出头。
别去。我摇了摇头,现在去,只会让事情更复杂。周浩然正在气头上,你去找他,只会坐实我报复的罪名。
陆承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我知道他心疼我,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我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认真地对他说：陆承,你相信我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露出一抹笑容,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任人欺负了。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陆承眼里的寒冰,才慢慢融化了一些。
他伸出手,将我揽入怀中。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在用他的方式,给我力量。
这个怀抱,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08
第二天,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在整个大院传开了。
周浩然的妻子张倩,流产了。
而我,作为间接害她流产的嫌疑人,瞬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就是那个苏禾,心太毒了,嫉妒人家,就害得人家孩子没了。
可不是嘛,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她平时安安静静的,没想到这么有心机。
陆营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这么个女人。
我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那些平时跟我还算热络的军嫂,现在看到我都绕道走。
人言可畏,在这一刻,我体会得淋漓尽致。
【这帮长舌妇！气死我了！】
【姐姐别听她们的！我们相信你！】
【这件事肯定有蹊跷！白莲花和渣男绝对有问题！】
我心里虽然难受,但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来背这个黑锅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决定主动出击,查明真相。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找林晓晓。
她昨天那句好戏还在后头,让我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打听到她住在厂里的单身女工宿舍,便直接找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她正准备出门,看到我,她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哟,这不是陆营长的夫人吗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地方来了她阴阳怪气地说。
林晓晓,你别装了。我开门见山,张倩流产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你可别血口喷人。林晓晓抱着胳膊,一脸无辜,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我可没碰她一下。
你没碰她,不代表你没害她。我逼近一步,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林晓晓被我的气势镇住了,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别过脸,不敢看我。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我提醒提醒你。我听说,有一种花粉,孕妇闻了,很容易导致流产。而你宿舍的窗台上,好像就种着那种花吧
这话,是我根据脑海里弹幕的提示,临时编出来诈她的。
【对对对！就是夹竹桃花粉！我刚查的！】
【姐姐牛逼！诈她！】
果然,林晓晓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眼神慌乱,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我没有！
看到她的反应,我心里就有底了。
我有没有胡说,你去跟公安解释吧。我转身就走。
别！林晓晓慌了,一把拉住我,苏禾,你不能报警！
为什么不能我回头看着她,你害了人,就该受到惩罚。
不是我！林晓晓急得快哭了,不是我！是周浩然！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这个答案,让我震惊当场。
周浩然他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那是他的孩子！
那不是他的孩子！林晓晓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哭着喊道,张倩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周浩然的！他早就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他恨张倩,也恨那个厂长,所以他才让我……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我已经全明白了。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一个由周浩然亲手策划,为了报复妻子和岳父的,恶毒的阴谋。
而林晓晓,是他手里的刀。
我,则是他用来混淆视线,转移仇恨的挡箭牌。
好狠毒的计策。
【卧槽！惊天大瓜！渣男被绿了】
【所以他这是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啊！既报复了老婆,又把脏水泼给了姐姐！】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涕泗横流的女人,没有一丝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她自己贪慕虚荣,又怎么会被周浩然当枪使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冷冷地开口。
林晓晓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便把整个计划,都对我合盘托出。
原来,周浩然在婚后不久,就无意中发现了张倩和她前男友还藕断丝连,甚至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假装不知,暗中却策划了这一切。他利用林晓晓对他的旧情,许诺事成之后就娶她,让她去执行这个计划。
而选择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当着我的面发作,就是为了把我拉下水,让陆承和部队也卷进来,把事情闹大,彻底搞垮厂长一家。
听完之后,我只觉得遍体生寒。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心,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
我有证据。林晓晓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这是周浩然给我的计划,还有他写给我的保证书。
我接过本子,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手都在发抖。
有了这个,我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我拿着证据,转身就走。
苏禾！林晓晓在后面叫住我,你……你会放过我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去自首吧。我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不是圣母,做不到原谅一个企图毁掉我人生的人。
她犯了罪,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捏着手里的本子,大步地往军区保卫科走去。
天,要晴了。
09
我把证据交给了部队保卫科。
科长看了周浩然写的计划书和保证书,脸色铁青,当即表示会立刻联合地方公安进行调查。
有了确凿的证据,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周浩然和林晓晓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经过审讯,他们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而张倩肚子里的孩子,经过亲子鉴定,也证实了确实不是周浩然的。
真相大白,整个大院都轰动了。
之前那些说我坏话,对我指指点点的人,现在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们见到我,都有些尴尬和愧疚。
阿禾,之前是我们不对,听信了谣言,你别往心里去。
是啊是啊,我们都没想到周浩然那么坏。
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已经看透了。人性复杂,我不能要求每个人都理解我,信任我。
我只要,我在乎的人,相信我就够了。
陆承从始至终,都坚定地站在我身边。
在我被流言蜚语攻击的时候,他会默默地牵着我的手,带我散步,用他的沉默,对抗所有的恶意。
在我去找林晓晓对质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跟着,但我知道,他一定在不远处,默默地守护着我。
现在,沉冤得雪,他比我自己还要高兴。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我倒了一杯。
他举起酒杯,对着我,一饮而尽。
然后,他看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妻……子,是……英……雄。
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放声大哭。
他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任由我的眼泪,打湿他的军装。
【啊啊啊！我哭了！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我的妻子是英雄,这句话,比任何情话都动听！】
【陆营长,你也是我的英雄！】
风波过后,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前更加甜蜜。
我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经过这次事件的考验,变得更加牢固。
陆承的话,也说得越来越多了。
虽然还是有些吃力,但他很努力地在练习。他会给我读报纸,会给我讲他以前在部队里的故事。
他的声音,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我也开始尝试着,去了解他的过去。
我知道了他脖子上的那道疤,是在一次边境冲突中,为了掩护战友留下的。
我知道了他为什么会伤到声带,是因为在被敌人包围,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他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波,才保住了重要的情报。
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我为他感到骄傲。
秋天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陆承的时候,他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把我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他眼里的狂喜,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炙热。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下,蹲下身,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听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傻傻地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
【怀孕了！姐姐怀孕了！】
【太好了！陆营长后继有人了！】
【一家三口,一定要幸福啊！】
我们的孩子,是在第二年春天出生的。
是个男孩,很健康,哭声特别响亮。
陆承给他取名叫,陆念禾。
他说,是思念的念,苏禾的禾。
我抱着小小的他,看着身边这个高大的男人,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10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是几年后。
我们的儿子念念,已经能跑会跳了,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骑在陆承的脖子上,让爸爸带他开飞机。
陆承的嗓子,在我的精心调理和坚持不懈的康复训练下,恢复得越来越好。虽然还是有些沙哑,但已经可以和人正常交流了。
他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和战功,一路晋升,成了军区最年轻的团长之一。
而我,也没有闲着。
我参加了扫盲班,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后来,在家属委员会的支持下,我牵头办起了一个小型的服装加工厂,专门接收军嫂们做一些缝缝补补的活,既能补贴家用,也让大家有了自己的事业。
我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这天,是周末,我带着念念去市里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在街上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晓晓。
她比以前苍老了很多,穿着朴素的工服,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沧桑。
她也看到了我,眼神有些躲闪,下意识地想避开。
我没有上前去打招呼,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平静地牵着念念的手,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看她的样子,过得应该不怎么样。】
【这就是报应吧,自作自受。】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她在我身后,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没有回头。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陆承。
他正在灯下给念念削铅笔,闻言,抬起头,握住了我的手。
都过去了。他说。
嗯。我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窗外,是万家灯火。屋内,是温暖的灯光和爱人的陪伴。
我看着正在认真写字的儿子,又看了看身边这个让我无比安心的男人,心里充满了感恩。
感谢上天,让我重生一次,让我有机会,弥补前世的遗憾,抓住属于我的幸福。
念念写完作业,吵着要听故事。
陆承放下手里的东西,把他抱到腿上,拿起了我放在床头的一本书。
那是我根据我们俩的经历,写的一本小说。
从前,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军官,他遇到了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女孩……
陆承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缓缓响起。
念念听得津津有味,我看着他们父子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简单,平淡,却充满了爱和温暖。
我的人生,因为遇到了陆承,才变得完整。
他是我生命里的那道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
而我,也愿意用我的一生,去温暖他,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