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噬骨之花:无声猎场 > 第一章

暴雨浸透贫民窟的铁皮棚,九口之家藏着交错的刀痕。孩子们带回来的有钱人,成了彼此隐瞒的尸块。唯有四岁的她,带着满身伤痕,在血泊里笑成一朵纯白的花……
第一章:锈色巢穴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鼓点般的轰鸣。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棚屋像艘漏雨的船,墙角的霉斑在昏黄灯泡下泛着油光。九口人挤在里面,呼吸声、咳嗽声、孩子的哭闹声混在一起,发酵出贫穷特有的酸腐气味。
父亲坐在唯一的木凳上,眼神浑浊地盯着地面。他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甲缝里嵌着永远洗不掉的泥垢。母亲抱着最小的女儿,那个四岁的孩子蜷缩在她怀里,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一双大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她是这个家里唯一称得上干净的存在,即使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服,也难掩那份近乎诡异的精致。
又哭!父亲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狗!
哭闹的是六岁的男孩,他立刻噤声,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母亲瑟缩了一下,把怀里的小女儿搂得更紧。那孩子似乎没听到父亲的咆哮,只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哥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母亲衣服上的破洞。
这家人住在城市边缘的贫民窟,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沟从棚屋前流过。他们没有正经工作,靠父亲偶尔打零工、母亲捡破烂维持生计。七个孩子像野草一样疯长,营养不良让他们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只有那双眼睛,过早地蒙上了与年龄不符的麻木。
只有最小的那个女孩,她叫安安。她不像哥哥姐姐们那样吵闹或瑟缩,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看着父亲喝酒后打骂母亲,看着哥哥姐姐们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争抢,看着窗外老鼠在垃圾堆里窜动。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天真的好奇。
最近,家里多了些客人。他们穿着干净的衣服,开着锃亮的车,从城市中心来到这个肮脏的角落。他们是安安哥哥姐姐们认识的朋友——那些被孩子们用某种方式吸引来的有钱人。(诱饵就是孩子们年轻的肉体。)
第一个来的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他是哥哥认识的叔叔。那天,他带来了一袋子面包和牛奶,孩子们像饿狼一样扑上去。男人笑着摸了摸安安的头,说:这孩子真可爱。
安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表。
那天晚上,棚屋里格外安静。男人没有离开,父亲说他要在这里借宿。
深夜,安安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她看到父亲拿着一把沾着血的斧头,母亲在旁边用破布擦拭着什么,地上有一大片深色的污渍,散发着铁锈般的气味。
哥哥姐姐们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别看。母亲把安安的头按在怀里,但安安还是从母亲的臂弯里钻出来,看到了墙角那个用麻袋裹着的、不规则的东西。
第二天,那个男人不见了。父亲把麻袋拖了出去,回来时身上带着浓重的水沟臭味。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亢奋,把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给母亲。
以后,咱们有好日子过了。他说。
从那天起,家里不断有客人来访。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有钱人,无一例外,都没有离开。每一次客人来访后,父亲都会拿出一些钱,母亲会买些肉回来,孩子们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
棚屋后面的空地开始变得松软,母亲在那里种了些杂草,说是遮遮丑。哥哥姐姐们似乎也变得忙碌起来,他们常常跑到外面去,回来时带回新的朋友。
安安依然只是看着。
她看到姐姐用一把水果刀划破了一个漂亮阿姨的喉咙,看到哥哥把一个年轻男人推进了排水沟,看到父亲用锤子砸碎了一个老头的头。
她看到他们把尸体拖到后面的空地,用铁锹挖开松软的泥土,把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埋进去。
他们彼此之间从不交流这些事。
仿佛每一次杀戮都是独立的、隐秘的行为。
父亲不知道哥哥也在杀人,姐姐不知道母亲参与其中,母亲不知道孩子们早已染满鲜血。
他们只是在各自的时间里,用各自的方式,处理着那些客人,然后默默地清理痕迹,藏好尸体。
这个家像一个巨大的、生锈的齿轮,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部分,无意识地转动着,将一个个生命碾碎、吞噬。
安安的身上开始出现一些伤痕。
有时是胳膊上的淤青,有时是腿上的划痕。
母亲以为是她自己不小心磕的,但安安知道,那是在她盯着那些客人看的时候,被父亲或哥哥不耐烦地推开留下的。
她从不哭,只是在没人的时候,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些伤痕,眼神里依然是那种纯粹的好奇。
仿佛那些疼痛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观察一件有趣的玩具。
她的可爱变得越来越引人注目。
那些来家里的客人总会忍不住逗她,夸她漂亮。
他们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纯洁无瑕的孩子,是这个血腥巢穴里最冷静的旁观者。
直到那天,警察来了。
警笛声划破了贫民窟的宁静,红蓝交替的灯光照亮了棚屋肮脏的墙壁。警察冲进棚屋时,父亲正拿着一把沾血的刀,母亲在慌乱地擦拭地面,哥哥姐姐们站在角落里,脸色惨白。
后面的空地被挖开,一具具腐烂的尸体暴露在阳光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父亲、母亲、六个孩子都被带走了。他们互相看着,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直到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他们才明白,原来这个家里,不止自己一个人在杀人。
警察在棚屋里搜查时,发现了躲在床底下的安安。
她浑身是伤,新的旧的伤痕交织在一起,布满了她白皙的皮肤,像一幅诡异的拼图。
她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
但她的眼睛依然清澈,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些穿着制服的陌生人,没有哭,也没有闹。
这孩子……一个年轻的警察忍不住别过脸,太可怜了。
没有人在她身上找到任何与杀戮有关的证据。
她只有四岁,看起来那么无辜,那么脆弱。
那些伤痕,更像是她遭受虐待的证明。
案件引起了轰动。一家九口,除了最小的孩子,其余八人都是连环杀手,彼此不知情,在同一个屋檐下疯狂杀戮。
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证据确凿。
就在所有人都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扼腕叹息时,一个消息传来:城里的富豪林先生表示,愿意收养这个幸存的女孩。
林先生是城中名流,以慈善闻名。
他说,看到安安的照片,被她那双纯净的眼睛打动了,想给她一个全新的生活。
人们称赞林先生的善举,说安安是不幸中的万幸。
被带走的那天,安安穿着林先生派人送来的新衣服,白色的连衣裙,像个天使。
林先生亲自来接她,他看起来温文尔雅,笑容和蔼。他蹲下来,轻轻抚摸安安的头: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
安安抬起头,看着他,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很甜美,很可爱,足以融化任何人的心。
但如果有人仔细看,会发现她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
第二章:镀金牢笼
林家的别墅坐落在城市最高档的住宅区,白色的建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周围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喷泉在中央喷出优美的弧线。
这里与贫民窟的棚屋相比,简直是天堂。
安安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林安安。
林先生给她安排了最好的房间,粉色的墙壁,柔软的公主床,堆满了各种精致的玩具。房间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园和远处的城市天际线。
林先生对她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他请了最好的家庭教师教她读书写字,请了营养师为她搭配膳食,请了保姆照顾她的起居。
他会抽出时间陪她吃饭,给她讲故事,带她去游乐园。
在所有人看来,林先生是个完美的父亲,而林安安,正在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逐渐变成一个幸福的小女孩。
她确实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开始会笑,会撒娇,会甜甜地叫爸爸。
她学会了优雅地用餐,学会了弹奏钢琴,学会了在社交场合表现得得体大方。她的成绩很好,长得越来越漂亮,像一朵精心培育的玫瑰,美丽而娇贵。
但只有安安自己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
她依然喜欢观察。在餐桌上,她会观察林先生的表情,看他在谈论生意时的精明,在面对她时的温和,这两种表情切换得毫无痕迹。她会观察保姆打扫房间时的动作,看她如何小心翼翼地擦拭那些昂贵的摆件,如何在没人注意时偷偷翻看着杂志。
她依然对疼痛和死亡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
有一次,花园里的一只小猫被车撞死了,保姆想把它埋掉,安安却蹲在那里,看了很久。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小猫冰冷的身体,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好奇。
安安,别看了,会做噩梦的。林先生走过来,想把她拉开。
爸爸,它为什么不动了安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因为它死了。林先生的声音很温柔。
死了是什么感觉
林先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孩子不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走,爸爸带你去买新的玩具。
data-fanqie-type=pay_tag>
安安没有再追问,只是跟着林先生离开了。但她记住了小猫僵硬的身体,那种冰冷的触感,以及它眼睛里凝固的、最后的惊恐。
她开始不小心伤害到一些小动物。
鱼缸里的金鱼会莫名其妙地死去,鸟笼里的鹦鹉会突然断了脖子。
她会表现出很伤心的样子,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林先生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当是孩子不懂事,没有深究。
随着年龄的增长,安安变得越来越美丽,也越来越完美。
她在学校里是优等生,在社交场合是焦点,所有人都喜欢她。
她笑容甜美,举止优雅,眼神清澈,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但她的内心深处,那座来自贫民窟的锈色巢穴从未消失。
她常常在夜里梦见那间棚屋,梦见满地的鲜血,梦见父母和哥哥姐姐们麻木的脸,梦见那些被埋在地下的、腐烂的尸体。
那些梦不会让她恐惧,只会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她开始渴望更强烈的刺激。
十五岁那年,家里的保姆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林先生很珍爱的花瓶。
保姆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道歉。安安站在一旁,微笑着说:张阿姨,没关系的,爸爸不会怪你的。
但当天晚上,保姆在打扫楼梯时,不小心摔了下去,头撞在台阶上,当场死亡。
警察来调查,结论是意外。楼梯上确实有水渍,保姆年纪大了,不小心滑倒很正常。
安安站在人群后面,看着保姆被抬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个小疤痕,那是小时候被哥哥用石头砸到留下的。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香。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棚屋,父亲正拿着斧头,母亲在擦拭地面,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安心。
从那天起,意外开始频繁地发生在安安身边。
一个对她不友善的同学,在体育课上跑步时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后来查出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但没人知道,前一天安安不小心把她的药换了。
一个试图骚扰她的邻居,在开车时出了车祸,车毁人亡,没人知道,是安安在他的刹车上做了手脚。
一个和林先生有生意竞争的对手,突然被查出挪用公款,身败名裂,最后在狱中自杀,没人知道,那些证据是安安偷偷放在他办公室里的。
每一次意外都发生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林安安。她总是表现得恰到好处,有时是惊慌失措的受害者,有时是悲痛欲绝的朋友,有时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她的演技越来越精湛,面具戴得越来越牢固。
林先生似乎对这些事毫无察觉,他依然宠爱着安安,为她的优秀而骄傲。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安安会看到他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警惕
安安知道,林先生不是傻子。
他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不可能对身边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毫无怀疑。但他没有证据,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完美的女儿来装点他的人生,维持他慈善家的形象。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不问,她不说,彼此心照不宣。
这座镀金的牢笼,既是安安的庇护所,也是她的狩猎场。
十八岁那年,安安考上了名牌大学,学的是心理学。
这门学科让她着迷。
她学习如何解读人的微表情,如何分析人的心理,如何利用语言和行为影响他人。
这些知识像一把钥匙,为她打开了更广阔的狩猎空间。
她开始有意识地选择目标。
那些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内心阴暗的人;那些欺凌弱小,却总能逃脱惩罚的人;那些自以为聪明,看不起别人的人。
她的方法越来越隐蔽,越来越高明。她不再亲自动手,而是利用人心。
她会巧妙地挑拨离间,让目标互相残杀;她会散布谣言,让目标身败名裂,最终精神崩溃;她会设计一个看似偶然的场景,让目标自己走向毁灭。
她像一个最高明的导演,在幕后操纵着一切,看着那些她选中的演员按照她写好的剧本,一步步走向死亡。
而她自己,始终站在阳光之下,笑容甜美,眼神清澈,是众人眼中完美无缺的林家大小姐。
第三章:无声的狩猎
大学毕业后,安安进入了一家知名的心理咨询机构工作。她的美貌、智慧和亲和力让她迅速成为机构里最受欢迎的咨询师。
她的
clients
各种各样,有事业成功的企业家,有光鲜亮丽的明星,也有陷入困境的普通人。
他们带着各自的秘密和痛苦来到她面前,把她当作可以倾诉的对象,当作救赎的希望。
但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
安安喜欢她的工作。这让她有机会深入了解那些看似正常的人的内心深处,挖掘出他们隐藏的欲望、恐惧和弱点。
这些东西,都是她最好的武器。
她的第一个咨询对象是一个著名的建筑师。他看起来自信、成功,但在咨询中,他向安安透露,他对自己的妻子极其不满,觉得她平庸、乏味,甚至想过要杀了她。
安安耐心地倾听着,温柔地安慰他,引导他说出更多的想法。
她没有评判,只是表示理解和共情。
几次咨询下来,建筑师对她产生了强烈的依赖和信任,甚至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安安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她无意中向建筑师的妻子透露了一些建筑师的异常,比如他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常常失眠,还偷偷藏了一些奇怪的药。
同时,她又建议建筑师去一个偏僻的度假村放松心情,并无意中提到他的妻子最近好像也有出游的计划。
结果,在那个度假村,建筑师和他的妻子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情绪失控的建筑师失手将妻子推下了悬崖。由于现场没有目击者,加上建筑师之前确实有精神不稳定的表现,他最终被判定为过失致人死亡,判刑较轻。
安安去监狱探望过他一次。建筑师看到她,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悔恨。谢谢你,安安医生,他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在痛苦中挣扎。虽然结果很糟,但我……
安安打断了他,微笑着说: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
她的笑容依然甜美,但心里却毫无波澜。这个男人,不过是她众多猎物中的一个。
她的狩猎范围越来越广,手法也越来越隐蔽。
一个有恋童癖的小学校长,在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后,被愤怒的家长们围殴致死。没人知道,是安安把匿名举报信寄给了那些家长,并贴心地附上了校长的活动路线。
一个挪用慈善款项的基金会主席,在一次重要的慈善晚宴上,突然精神失常,当众说出了自己的罪行,随后跳楼自杀。没人知道,是安安在他的酒里加了一些致幻剂,并提前安排了一些刺激他的场景。
一个家暴成性的男人,在一次醉酒后,被自己长期虐待的妻子用刀砍死。妻子最终以正当防卫为由被判无罪。没人知道,是安安在给那个妻子做咨询时,不断地鼓励她反抗,还给她提供了一些保护自己的方法。
每一次,安安都能完美地置身事外。她的名字从未出现在任何案件的记录中,她与那些受害者和加害者的关系,仅仅是咨询师与咨询对象。
她的生活看起来平静而完美。白天,她是受人尊敬的心理咨询师;晚上,她会回到林家别墅,陪林先生吃饭,偶尔参加一些社交活动。
林先生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常常咳嗽,脸色苍白,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浑浊。他看安安的眼神,有时会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恐惧,又像是无奈。
安安,有一次,他在饭桌上突然说,爸爸老了,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了。
爸爸,你会好起来的。安安笑着说,给林先生夹了一块肉。
林先生看着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安安知道,林先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但他老了,病了,没有精力也没有勇气去揭开真相。
第四章:腐烂的根系
林先生的葬礼办得盛大而体面。城中名流悉数到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悼。安安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跪在灵前,哭得梨花带雨,完美诠释着一个失去父亲的女儿的悲痛。
没人知道,在林先生弥留之际,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曾用枯瘦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是你做的,对不对他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那些药……那些‘意外’……都是你安排的……
安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
为什么林先生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给了你一切……
你给我的,只是一个镀金的笼子。安安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声音轻柔却冰冷,你收养我,不过是为了你的名声,为了你的慈善形象。你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件展品。
她顿了顿,俯下身,在林先生耳边轻声说: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年轻时做过的那些事,那些被你踩在脚下的人,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你和我父母,和我哥哥姐姐们,本质上没有区别。你们都一样,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林先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急促起来,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发出了嗬嗬的声音,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安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按下了呼叫铃。护士进来时,看到的是一个悲伤欲绝的女儿,和刚刚停止呼吸的父亲。
继承了林先生所有的财产后,安安成了这座城市里最受瞩目的年轻富豪。她没有像其他富二代那样挥霍,而是继续经营着林先生留下的产业,并且做得有声有色。她还成立了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专门资助贫困儿童,赢得了更多的赞誉。
她的生活看起来更加完美,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色彩明亮,构图和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幅画的背面,是密密麻麻的、腐烂的根系,缠绕着无数的死亡和罪恶。
她依然在狩猎,只是目标更加高级。那些在社会上有头有脸,掌握着一定权力和资源的人,成了她新的猎物。
她利用商业手段,让一个贪婪的银行家投资失败,最终破产自杀;她通过媒体曝光,让一个表面清廉的官员身败名裂,在绝望中跳楼;她设计圈套,让两个争夺地盘的黑帮老大火拼,最终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她的手法越来越隐蔽,越来越难以追踪。她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传递一些信息,或者制造一些巧合,就能让事情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她像一个站在棋盘之外的棋手,看着那些棋子按照她的意愿,一步步走向灭亡。而她自己,则永远是那个微笑着的、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这天,安安的心理咨询室来了一个新的咨询对象。他是一个年轻的警察,叫陈默。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神里带着一丝焦虑和迷茫。
林医生,陈默坐下后,有些局促地说,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
没关系,陈警官,安安微笑着说,在这里,你可以放松下来,把你的烦恼告诉我。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他负责调查一系列悬而未决的案件,这些案件看起来毫无关联,有的是意外死亡,有的是自杀,有的是失踪。但他总觉得,这些案件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
我查了很久,陈默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但没有任何线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意外’或者‘自杀’,找不到任何人为操纵的痕迹。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
安安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温和的表情,心里却微微一动。这个警察,比她想象的要敏锐。
陈警官,安安等他说完,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我们的大脑总是倾向于寻找规律和联系,有时候会把一些毫无关联的事情拼凑在一起,形成一个虚假的‘真相’。
她开始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引导陈默分析自己的心理状态,让他相信自己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和偏执。
几次咨询下来,陈默似乎真的放松了一些,对那些案件的怀疑也减轻了。他开始信任安安,甚至把她当成了可以倾诉的朋友。
但安安知道,像陈默这样的人,一旦产生了怀疑,就不会轻易放弃。他只是暂时被她安抚住了,一旦有新的线索出现,他还会重新追查下去。
她开始留意陈默的动向。她通过一些手段,了解到他正在调查的案件细节,了解到他的生活习惯和人际关系。
她发现,陈默有一个妹妹,正在上大学,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最在乎的人。
一个计划在安安的脑海里慢慢形成。
第五章:最后的猎物
陈默的妹妹突然失踪了。
陈默疯了一样到处寻找,调取监控,询问同学和老师,但都没有任何线索。他妹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陈默几乎崩溃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寻找妹妹的事情上,工作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他变得憔悴、暴躁,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他再次来到安安的心理咨询室,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林医生,他声音沙哑地说,我妹妹……她不见了。你说,她会不会出事了
安安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陈警官,你先冷静下来,她说,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冷静我怎么冷静!陈默猛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说,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安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轻声说:陈警官,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你这样下去,不仅找不到你妹妹,还会把自己拖垮。你需要休息,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她建议陈默暂时放下工作,专心寻找妹妹。她还主动提出,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帮他一起寻找。
陈默感激涕零,对安安更加信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安尽心尽力地帮助陈默寻找他的妹妹。
她提供了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最终都指向了死胡同。
她安慰陈默,给他鼓励,让他不要放弃希望。
但暗地里,她一直在操纵着一切。她伪造了一些陈默妹妹离家出走的迹象,让警方的调查方向产生了偏差。
她还无意中向陈默透露了一些关于他妹妹的秘密,比如她最近好像在和一个社会上的人交往,让陈默更加焦虑和混乱。
陈默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开始失眠、酗酒,甚至出现了幻觉。他常常觉得有人在跟踪他,有人在监视他。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包括他的同事和朋友。
安安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她给陈默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她发现了一些关于他妹妹的重要线索,让他晚上到她的别墅来详谈。
陈默立刻回复了短信,说他会准时到。
晚上,陈默如约来到安安的别墅。别墅里很安静,只有客厅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安安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林医生,你找到我妹妹的线索了陈默急切地问。
安安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陈警官,先坐下来喝杯酒吧。你看起来很累。
陈默坐了下来,接过安安递过来的红酒,却没有喝。快告诉我,我妹妹到底在哪里
安安抿了一口红酒,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妹妹在哪里。
陈默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过来,和你好好谈谈。安安放下酒杯,看着陈默,眼神里的温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玩味的笑意,谈谈那些你一直在调查的案件,谈谈你妹妹的失踪,谈谈……你自己。
陈默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你……你什么意思
那些案件,确实不是意外,也不是自杀。安安轻描淡写地说,都是我安排的。
陈默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安安点了点头,脸上依然带着笑容,那些人,都该死。他们表面光鲜,内心却肮脏不堪。我只是帮他们提前结束了罪恶的一生而已。
你这个疯子!陈默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我妹妹,我妹妹是不是也被你……
你妹妹安安笑了笑,她现在很安全。我只是把她藏起来了而已。我本来不想伤害她的,但谁让你那么不听话,一直盯着那些案件不放呢我也是没办法。
你把她藏在哪里了快告诉我!陈默冲过去,想抓住安安的胳膊。
但安安早有准备,她猛地按下了沙发扶手上的一个按钮。客厅的门瞬间锁死,窗户也被厚厚的窗帘遮住。
陈警官,别激动。安安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和陈默保持着距离,你妹妹现在的安危,全看你的表现了。
你想怎么样陈默咬着牙说。
很简单。安安说,我要你停止调查那些案件,并且承认,那些案件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如果你照做,我就放了你妹妹。
你做梦!陈默愤怒地说,我是警察,我绝不会和你这种恶魔同流合污!
那可就别怪我了。安安的眼神变得冰冷,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说完,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陈默的妹妹被绑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看起来很害怕,但没有受伤。
看到了吗安安说,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她就会永远留在那个房间里,没人会找到她。
陈默看着视频里的妹妹,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安安说得出做得到。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自己的职责和正义,一边是妹妹的安危。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安安说,想好了吗
陈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妥协。好,我答应你。
安安笑了: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递给陈默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供词,上面详细描述了陈默如何策划那些案件,如何伪造证据,如何嫁祸他人。
签了它。安安说。
陈默颤抖着手,拿起笔,看着那份供词,又想起了视频里妹妹害怕的样子。最终,他咬了咬牙,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安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你可以走了。等我确认你已经按照我说的做了,我会告诉你你妹妹在哪里。
她说完,按下了另一个按钮。客厅的门打开了。
陈默没有立刻走,他看着安安,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不甘。你会有报应的。
安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默转身离开了别墅。
他知道,从他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毁了。但他别无选择,为了妹妹,他只能这么做。
几天后,陈默按照安安的要求,向警方自首,承认了那些案件都是他策划的。
这个消息在警队和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没人相信,那个一直兢兢业业、正直勇敢的年轻警察,竟然是一个连环杀手。
但由于有陈默的供词和一些被安安伪造的证据,警方最终还是立案调查了。陈默被停职,接受审查。
安安看到新闻后,满意地笑了。她给陈默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他妹妹被藏在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里。
陈默的妹妹很快被警方找到了,她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
而陈默,因为证据确凿,最终被判了重刑,关进了监狱。
安安去监狱探望过他一次。陈默看到她,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绝望。你满意了他说。
安安微笑着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妹妹的,就像照顾自己的亲人一样。
陈默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突然觉得无比恶心。
他猛地扑向探视窗,想抓住安安,但被旁边的狱警拦住了。
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陈默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愤怒。
安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然后站起身,转身离开了。
监狱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嘶吼和绝望。
外面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安安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自由和胜利的味道。
她又一次成功了。她清除了最后的障碍,把自己完美地隐藏在了阳光之下。
她开着车,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车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象,行人匆匆,笑容满面。
他们都不知道,在他们中间,有一个如此美丽、如此优雅的女人,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变态杀人狂。
她的手机响了,是基金会的电话,提醒她下午有一个资助贫困儿童的活动。
安安笑了笑,接通了电话: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的。
挂了电话,她看着车窗外一个正在路边玩耍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安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场无声的狩猎,还远远没有结束。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她认为该死的人,她就会一直狩猎下去。
而她自己,将永远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笑看人间百态的、完美的恶魔……
(完结撒花,欢迎点赞,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