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
“太子稍安勿躁。林氏既自请诊脉”
他看向侍立一旁的太医令。
须发皆白的太医令李太医立刻上前。
大殿再次陷入死寂。
片刻后,太医恭敬地向皇帝和太子回禀:
“启禀陛下,何侧妃确是喜脉无疑。”
“依脉象所示,孕约两月有余,胎气稳固。”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我。
“侧妃应是方才受惊气恼所致,加之孕期反应,故而呕逆。需静心安胎,不宜再受刺激。”
立马有人补充道。
“赵猛月前已赴北境,至今未归,根本不可能在良娣所孕时段与之接触!”
何清漪的指控漏洞百出!
纯粹是恶毒的污蔑!
大殿内瞬间哗然!
“贱婢!竟敢污蔑皇嗣!”
“其心可诛!背后必有主使!”
萧锐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再发一言。
皇帝勃然大怒。
“竟敢在御前构陷皇嗣,污蔑太子内眷!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贱婢拖下去,拔掉舌头,杖毙!”
太子萧珩上前一步。
“此贱婢死不足惜!但儿臣恳请留她一命!她一个贱奴,若无人在背后指使撑腰,岂敢在庆功宴上如此放肆?儿臣要彻查到底,揪出这幕后黑手,永绝后患!”
萧锐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皇帝目光锐利如刀,在萧珩和萧锐之间扫过,缓缓点头。
萧珩突然让人带过来一个人。
“父皇,另一桩林氏府邸,更涉及侧妃身世!今日,便在此处,一并了断!”
萧珩带来的人正是林氏,何清漪的生母。
他看了我一眼,说出真相。
原来当年,林氏看着主母生产后体弱,起了歹心。
故意将没差几天的何清漪调换。
只为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嫡女。
后来主母去世,更是没人猜到。
若不是前世何清漪自己告诉我,我怎会知道又怎么会去查那些蛛丝马迹。
皇帝勃然震怒。
林氏看着那些铁证,瘫软在地、
萧珩心疼的看着我。
“林氏清婉她乃何府已故嫡夫人所出,真正的何府嫡长女!”
“林氏为保其女富贵前程,偷天换日顶替身份!其行卑劣,罪不容诛!”
“不!”
被按在地上的何清漪疯狂地挣扎。
她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我。
“你胡说!我是嫡女!我才是嫡女!何清婉!你这个贱种!你偷了我的身份!你不得好死!”
她拼命想扑向我,却被嬷嬷死死按住。
萧珩根本无视她的疯癫。
“林氏偷换嫡女,流放边关以儆效尤!”
“何清漪,品行卑劣,构陷皇嗣,污蔑太子内眷!罪大恶极!着鞭八十,赐斩舌之刑。
黥恶毒二字于面,
林氏眼白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殿内一片死寂。尘埃落定。
身份大白,沉冤得雪。
前世压在心头的巨石,轰然崩解。
我抬眸,看向被拖出殿外的何清漪,眼中再无波澜。
宗人府以大不敬诬告扰乱宫闱等罪名,将何清漪投入宗人府大牢。
萧锐怕她说出些什么,到底是保住了她。
只是她还是受了苦。
鞭刑八十,禁足三年。
还被赐截舌之刑。
生生被割掉半个舌头。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独立宣言,如今成了她离经叛道心术不正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