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窗映着我麻木的脸,墙上的日历显示我已经蹲了三年——因为挪用公款,我从一个前途光明的项目经理,成了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爱了十年的女友林薇薇,和我称兄道弟的发小张浩。
他们联手做了假账,伪造了证据,在我最信任他们的时候,狠狠捅了我一刀。林薇薇哭着说是被逼的,张浩拍着胸脯保证会帮我翻案,转头就拿着我辛苦打拼来的资源,过上了逍遥日子。听说他们现在已经订了婚,用的还是我当初准备的婚房首付。
陈默,有人来看你。狱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愣了愣,三年来除了律师,从没人来看过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会见室,玻璃对面坐着的女人让我呼吸一滞——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长发利落地挽起,眉眼间是疏离的清冷,却掩不住那份惊心动魄的美。
是苏晴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苏晴,当年我们学校的校花,成绩优异,家境优越,是所有男生不敢轻易亵渎的白月光。我和她几乎没说过话,她怎么会来这里
陈默,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我是苏晴。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林薇薇和张浩的事,我知道一些。苏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同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你当年负责的那个新能源项目,核心数据是你独立研发的,对吗
我猛地抬头。那件事除了我、林薇薇和张浩,没第四个人知道！
他们不仅偷了你的成果,还把你送进了这里。苏晴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我查了三年,找到一些线索,但还不够翻案。
她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陈默,别放弃。
会见时间很短,她没再说多余的话,起身离开时,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三那年的运动会,我跑三千米掉队,是她悄悄在终点线旁放了一瓶水,瓶身上还用马克笔写了个小小的加油。
那天的阳光很暖,她的侧脸比阳光更耀眼。
回到牢房,我辗转反侧。苏晴的出现像一颗石子,在我死水般的心里激起涟漪。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
疲惫感席卷而来,我沉沉睡去。
***陈默！陈默！醒醒！快迟到了！
谁在叫我
我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耳边是熟悉的闹钟声——那是我高中时用的旧闹钟！
我腾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墙上贴着科比的海报,书桌上堆着高三的复习资料,日历赫然显示着2015年9月10日。
这不是我的牢房,是我十八岁时住的房间！
我颤抖着伸出手,看着自己年轻、完好无损的手掌,没有长期劳作留下的厚茧,没有铁镣磨出的疤痕。
我……重生了回到了高三开学的第三天
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和冰冷的恨意。
林薇薇！张浩！
这一世,我不会再做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你们欠我的,我要连本带利,一一讨回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林薇薇甜得发腻的声音：阿默,起床了吗我买了你爱吃的豆浆油条哦。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声音,曾经让我觉得温暖,现在只觉得恶心。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打开门。
十八岁的林薇薇确实清纯,穿着白色连衣裙,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无辜又可爱。她习惯性地想挽我的胳膊,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阿默,怎么了
没什么,刚睡醒。我拿起书包,走吧,上学去。
路上,张浩骑着单车追上来,搭着我的肩膀笑得一脸憨厚：默子,昨晚游戏开黑你怎么中途退了我和薇薇等你半天。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是这张脸,当年在我被警察带走时,还假惺惺地抱着我说兄弟,我一定救你。
有点事。我淡淡地应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他们俩对视一眼,似乎觉得我今天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林薇薇很快又黏上来,叽叽喳喳地说着想报哪个大学,说以后要和我在同一个城市,张浩在旁边附和着,规划着我们美好的未来。
我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冷笑。上辈子,就是这两个人,一边享受着我的付出,一边在背后算计我。林薇薇利用我的感情,榨干我的价值；张浩靠着我家的关系进了好公司,转头就把我卖了个好价钱。
到了学校,刚进教室,我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靠窗的位置。
苏晴坐在那里,正低头看书,阳光洒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和记忆中一样,安静,专注,仿佛自带一个结界。
上辈子的我,对她只有远远的仰望,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昨天监狱里她的出现,让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冷漠的校花,或许比我想象中更通透。
喂,陈默,看什么呢张浩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挤眉弄眼地说,又看苏大校花呢别想了,人家可是要考清北的,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林薇薇也娇嗔道：阿默,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她好看呀
我没理他们,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刚坐下,就听到后排有人议论：听说了吗张浩他爸托关系,把他弄进那个重点班的冲刺小组了,据说能拿到内部复习资料呢。
真的假的那小组不是只收年级前五十吗张浩上次模考才排两百多名吧
谁让他会钻营呢,听说他最近老跟陈默混在一起,陈默爸不是教育局的吗肯定是走了后门。
我的拳头瞬间握紧。
上辈子我就是这样,张浩天天哥长哥短地跟着我,借着我爸的名义到处吹嘘,最后甚至真的求我爸帮他走了关系进了那个小组。他当时感激涕零,说以后一定报答我,结果呢
张浩,我转过头,看着他,那个冲刺小组,是你自己想进的
张浩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道：嗨,我爸非让我去,说多跟好学生学学,我还不想去呢,耽误我跟你开黑。
是吗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可惜啊,我爸昨天刚跟我说,那个小组的名额审核收紧了,走关系也没用。
张浩的脸色一下白了：什、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故作惊讶,听说有人举报上次的模考成绩有问题,学校要重新核查呢,估计想靠关系混进去是不可能了。
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这只是开始,张浩,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拿回来。
林薇薇也察觉到不对劲,拉了拉张浩的衣角,又看向我：阿默,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搞错了
不清楚。我摊摊手,反正我爸是这么说的。
上课铃响了,张浩坐立不安,一节课都没听进去。我则拿出课本,认真地看了起来。
重活一世,我不仅要报仇,更要抓住自己的人生。上辈子我因为早恋,因为讲义气,荒废了学业,最后只考上一个普通的二本,而林薇薇和张浩却靠着我的资源,进了不错的学校。这一世,我要靠自己,考上最好的大学,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放学的时候,张浩果然找借口溜了,估计是去想办法了。林薇薇也没像往常一样缠着我,只是有点担忧地说：阿默,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没有。我看着她,突然问,薇薇,你真的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学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眼眶红红的：当然啦,阿默,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演,真能演。上辈子她就是这样,一边说着想和我在一起,一边偷偷填报了另一座城市的大学,还骗我说录取通知书寄错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张浩说动了,觉得我没前途,想跟张浩一起去那个有更好发展的城市。
是吗我笑了笑,那挺好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再看她一眼。
走到校门口,意外地看到了苏晴。她正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手里拿着一本英语单词书。
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苏晴。
她抬起头,看到是我,微微蹙眉：有事吗
没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就是想告诉你,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一点光。
苏晴愣了一下,眼神柔和了些许：我说过,别放弃。
公交车来了,她合上书,对我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
看着公交车远去的背影,我握紧了拳头。
十八岁,一切都还来得及。林薇薇,张浩,你们准备好了吗这一世,我不仅要让你们身败名裂,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而苏晴,这一次,我不想再只做那个远远观望的人。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出了高三的课本和试卷。上辈子的我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总觉得有父母兜底,加上林薇薇天天在耳边说成绩不重要,有我就够了,导致高考成绩一塌糊涂。
但现在,我清楚地知道,知识和能力才是最坚实的依靠。尤其是想到苏晴那双清澈又坚定的眼睛,我心里就燃起一股动力——我要变得足够优秀,至少,要能配得上与她并肩的资格。
正刷题时,手机响了,是林薇薇。
阿默,你晚上有空吗我爸妈想请你吃饭呢,说好久没见你了。她的声音依旧甜得发腻。
上辈子,我把林薇薇的父母当成亲爹妈孝顺,每次去都拎着贵重的礼品,他们也一口一个好女婿地叫着,结果我出事那天,他们第一个冲上门来,把我家砸得稀巴烂,骂我是骗子白眼狼。
没空,我直接拒绝,今晚要复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薇薇的声音带上了委屈：阿默,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呀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但也不能连我爸妈的面子都不给吧……
我说了没空。我加重了语气,高三了,学习重要。
不等她再说什么,我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耳根清净了,我才能更专注地投入学习。
第二天一早,刚进教室,就看到张浩红着眼睛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陈默！你是不是故意的那个冲刺小组的名额真没了！我爸找了人,说上面咬死了审核收紧,还说有人举报我模考作弊！
他的声音很大,班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张浩,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举报你了
不是你是谁张浩像是被戳破了心事,语气激动,昨天只有你说模考有问题！你就是不想我进那个小组,嫉妒我！
嫉妒你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需要嫉妒你什么嫉妒你靠走关系还是嫉妒你模考抄同桌的答案
这话一出,班里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张浩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确实在模考时抄了前排女生的答案,这事他只跟我一个人说过,还让我保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张浩又急又气,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继续说道,那个冲刺小组,本来就该是凭实力进去的地方,你既然没那个本事,就别占着名额。
够了！林薇薇突然站了起来,跑到张浩身边,对着我怒目而视,陈默,你怎么能这么说张浩他是你最好的兄弟啊！就算他模考有点小动作,也是为了能跟你考得近一点,有错吗你太过分了！
看着她义正言辞维护张浩的样子,我心里最后一点上辈子残留的温情也彻底消失了。
为了跟我考得近一点我笑了,那他怎么不跟我一样,靠自己努力刷题,非要走歪门邪道还有你,林薇薇,你明知道他抄答案,不仅不劝,还帮他瞒着,这就是你所谓的‘对’
林薇薇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我只是不想你们吵架……阿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
她一哭,周围立刻有男生开始帮腔：陈默,差不多得了,薇薇也是好心。
就是,朋友之间至于这么较真吗
我扫了那些人一眼,没理会。上辈子就是因为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才处处忍让,最后被人算计得死死的。这辈子,我不在乎。
我怎么样,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我看着林薇薇和张浩,还有,别再叫我‘阿默’,我跟你们没那么熟。
说完,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留下身后一片尴尬和议论声。我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转头看去,正好对上苏晴的视线。她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反而带着一丝赞许,见我看过去,她微微颔首,又低头继续看书了。
我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赶紧收回目光,假装认真看课本,耳根却有些发烫。
这一天,林薇薇和张浩没再找我麻烦,大概是被我刚才的态度震慑到了。放学时,我收拾好书包准备走,苏晴却突然叫住了我。
陈默。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有事吗
她走到我面前,递过来一张纸条：这是我整理的数学错题思路,你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
纸条上的字迹清秀工整,每一道错题的解法都标注得清晰明了,甚至还有不同的解题思路对比。我愣了一下,接过纸条：谢谢。
不用。她看着我,你说得对,凭实力得来的,才最可靠。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我捏着那张纸条,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原来,她刚才都听到了。
回到家,我把苏晴的错题思路认真看了一遍,受益匪浅。她的解题方法比老师讲的还要简洁,很多我卡了很久的难题,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对林薇薇和张浩的示好视而不见。他们大概是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依旧时不时地来找我,林薇薇甚至还像以前一样,给我带早餐,帮我整理笔记。
但我知道,她做这些不过是为了稳住我。上辈子,她就是这样,一边享受着我的好,一边和张浩暗通款曲。
周五下午,班里要选代表参加学校的物理竞赛,老师让有意向的同学举手。上辈子,这个名额被张浩抢走了,他拿着我整理的资料去参加,虽然没拿到名次,但也混了个积极分子的称号,为他后来保送名额的评选加了分。
老师,我报名。我第一个举起了手。
班里一片惊讶,谁都知道我以前物理成绩顶多算中等。张浩也愣了一下,随即也举起了手：老师,我也报名。
老师看了看我们,点了点头：好,那放学后去办公室做一套模拟题,谁分数高谁去。
放学路上,张浩拦住了我：陈默,你什么意思物理竞赛你凑什么热闹你物理成绩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
有没有数,做了题就知道了。我绕过他,径直走向办公室。
张浩咬了咬牙,跟了上来。
模拟题很难,但对我来说,很多知识点都是上辈子工作中接触过的,加上这几天恶补,做起来得心应手。我很快就写完了,检查一遍后交给老师,转身离开时,看到张浩还在对着最后一道大题抓耳挠腮,脸色难看。
走出办公室,林薇薇正等在门口,看到我,立刻迎上来：阿默,怎么样张浩他物理比你好,你肯定比不过他的,别难过啊。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你这么确定他能赢
那是当然,林薇薇理所当然地说,张浩理科一直比你好,而且他为了这次竞赛,准备了好久呢。
是吗我笑了笑,那我们就等着看结果吧。
第二天,竞赛名单出来了,我的名字赫然在列,而张浩的名字,连备选都没上。
班里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个以前成绩平平的陈默,竟然打败了准备充分的张浩。
张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我对老师说：老师,他肯定作弊了！他昨天肯定提前看到了题目！
老师皱了皱眉：试卷是我昨天下午才从教务处领回来的,全程密封,他怎么可能提前看到
那他怎么可能突然考这么好张浩不死心。
可能是因为,我比你努力吧。我平静地说,不像某些人,总想着走捷径。
林薇薇也帮腔道：老师,陈默最近是有点奇怪,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说不定真的……
够了！老师打断了她,考试过程全程有监控,陈默没有任何问题。张浩,你自己没考好,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张浩被老师训斥了一顿,灰溜溜地坐下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林薇薇也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我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多少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这只是第一步,我要让他们知道,没有了我的光环和资源,他们什么都不是。
下课后,我去水房打水,苏晴也正好在。
恭喜你。她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谢谢你的错题思路,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真心实意地说。
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她顿了顿,说,周六下午有个物理讲座,在市图书馆,主讲人是清北的教授,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随即狂喜：真的可以吗
当然。她点了点头,两点在图书馆门口见。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握紧了手里的水杯,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这不仅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更是我和她走近的开始。
而教室后排,张浩和林薇薇看着我和苏晴说话的背影,眼神阴鸷。
张浩,陈默他肯定有问题,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林薇薇咬着牙说。
张浩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
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开始。我不仅要在学习上碾压他们,还要一步步揭开他们虚伪的面具,让他们为上辈子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周六下午,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市图书馆门口。苏晴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背着帆布包,看起来比在学校里多了几分柔和。
等很久了吗她问。
没有,刚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讲座很精彩,教授讲的很多前沿知识,让我大开眼界。苏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我偶尔偷偷看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美好得像一幅画。
讲座结束后,我们一起走出图书馆。
教授讲的那个量子力学模型,你觉得怎么样苏晴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上辈子我虽然学的不是物理专业,但工作后接触过相关的科技项目,对这些也有一定的了解。
苏晴听得很认真,等我说完,她眼睛一亮：你的想法很独特,虽然有些地方还不太成熟,但很有启发性。
被她认可,我心里美滋滋的。
其实,苏晴看着我,我以前就觉得你很聪明,只是好像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以前是我不懂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现在懂了也不晚。她笑了笑,离高考还有大半年,加油。
我们一路走着,聊了很多,从学习聊到兴趣,从未来的规划聊到对社会的看法。我发现,苏晴不仅漂亮,而且知识面很广,三观也很正,和她聊天很舒服。
路过一家奶茶店,我停下脚步：我请你喝奶茶吧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买奶茶的时候,我意外地看到了林薇薇和张浩。他们也在奶茶店,张浩正拿着一杯奶茶递给林薇薇,动作亲昵。看到我和苏晴,两人都愣住了。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快步走到我面前：陈默,你不是说周六要在家复习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和苏晴在一起
她的语气带着质问,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去哪里,和谁在一起,好像跟你没关系吧我淡淡地说。
怎么没关系！林薇薇提高了音量,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你怎么能背着我和别的女生出来！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苏晴皱了皱眉,刚想说话,我拦住了她,看着林薇薇：第一,我们现在只是同学关系,不是你说的‘在一起’。第二,我和谁出来,是我的自由。第三,你与其管我,不如管好你身边的人。
我的目光落在张浩身上,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搭在林薇薇肩上的手。
林薇薇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眼泪又开始打转：陈默,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再跟她纠缠,对苏晴说,我们走吧。
苏晴点了点头,和我一起离开了奶茶店,留下林薇薇在原地哭哭啼啼,张浩在一旁假意安慰,眼神却阴沉沉的。
她好像对你有误会。路上,苏晴说。
不是误会,是她太贪心了。我叹了口气,简单说了一下我和林薇薇、张浩的关系,没有说上辈子的恩怨,只说觉得他们太看重利益,不是真心待我。
苏晴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些人,确实不值得深交。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了。分开的时候,苏晴说：下次有机会,再一起讨论问题。
好。我用力点头。
回到家,我心情大好,学习的劲头更足了。我知道,林薇薇和张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他们耍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而我和苏晴的关系,也在这一次次的相处中,慢慢变得亲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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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竞赛名额的事像一根刺,扎在张浩心里。接下来的日子,他看我的眼神越发阴鸷,课上课下总找机会给我使绊子——要么故意撞掉我的课本,要么在背后散播我走了狗屎运靠苏晴帮忙才赢的之类的谣言。
林薇薇则换了策略,不再跟我硬碰硬,转而扮演起委屈女友的角色。课间故意在我面前跟同学哭诉不知道哪里惹陈默不高兴了,放学时捧着我以前爱吃的零食站在教室门口,眼眶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阿默,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她堵着我的路,声音哽咽,那天在奶茶店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只是太在乎你了。
周围立刻围上来几个同学,七嘴八舌地劝我：陈默,薇薇都这样了,你就原谅她吧。
是啊,情侣吵架很正常,别冷战了。
我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冷笑。上辈子就是被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了十年,以为她是真的爱我、在乎我,直到最后才看清,她的眼泪不过是最廉价的武器。
林薇薇,我拨开人群,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我说过,我们只是同学。你没必要这样。
同学她猛地抬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们认识十年了啊！你忘了高中入学第一天,是你帮我搬的行李忘了我发烧的时候,你大半夜跑遍全城给我买粥忘了你说过要永远对我好吗
她声泪俱下地细数着过去的恩情,试图用回忆绑架我。周围的同学听得动容,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责备。
那些事,我没忘。我看着她,但正因为没忘,才更觉得讽刺。你拿着我送你的项链去讨好张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你帮他抄我的项目方案时,怎么没想过这些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开。林薇薇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懒得跟她纠缠,侧身绕过她,以后别再演了,没意思。
刚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林薇薇手里的零食掉在地上,她蹲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陈默你太过分了！一个平时跟林薇薇走得近的女生忍不住骂道,就算不喜欢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个女生：欺负她那谁来看看,被她和张浩联手送进监狱的人,算不算被欺负
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蹲在地上的林薇薇。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她从没想过,我会把上辈子的事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陈默,你、你在说什么啊……她慌乱地摇头,什么监狱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
我没傻。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是提前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
说完,我不再理会身后的骚动,径直走出教学楼。阳光刺眼,我却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有些话,早说早了,与其让他们暗地里算计,不如撕开脸皮,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的虚伪。
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苏晴站在树下等我。她手里拿着两本物理练习册,见我过来,递了一本给我：这是我找老师要的拓展题,难度有点大,一起做做
我接过练习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我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翻练习册,掩饰自己的窘迫。
刚才……我都听到了。苏晴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心里一紧,抬头看她,以为她会觉得我莫名其妙。
没想到她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理解：林薇薇和张浩,确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也觉得我有些惊讶。
嗯。苏晴点头,上次运动会,我看到张浩偷偷换掉了你接力赛的跑鞋,害你摔了一跤；还有林薇薇,她总爱在男生面前装无辜,背地里却经常说其他女生的坏话。
我愣住了。这些事,我上辈子从来没注意过,原来苏晴早就看在眼里。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
说了又能怎样她淡淡一笑,那时候你眼里只有林薇薇,我说了,你也不会信,说不定还会觉得我挑拨离间。
我脸上一阵发烫。确实,上辈子如果有人跟我说林薇薇的坏话,我肯定会第一个冲上去跟他急。
对不起。我低声说。
不用道歉,她摇摇头,现在看清,也不晚。
我们并肩走着,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苏晴突然说：周末有个科技展,在国际会展中心,有很多人工智能和新能源的展品,你想去吗
新能源我心里一动。上辈子我就是栽在新能源项目上,被林薇薇和张浩偷走了核心数据。如果能提前了解这个领域的前沿动态,或许……
想！我立刻点头,什么时候我请你！
苏晴笑了：周六上午九点,我家离会展中心近,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我连忙摆手,让女生来接太不像话了。
没事,顺路。她坚持道,就这么定了,周六早上八点,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
看着她笃定的样子,我心里甜丝丝的,点头应了下来。
周六早上,我提前十分钟到了小区门口。苏晴已经到了,她开着一辆白色的轿车,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扎着高马尾,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活力。
上车吧。她摇下车窗,对我笑了笑。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很好闻。
你这车……我有些惊讶,高中生开车的很少见。
我爸淘汰的旧车,我考了驾照,偶尔开着代步。苏晴发动车子,别紧张,我技术还行。
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会展中心。科技展人很多,到处都是新奇的发明和模型。苏晴对人工智能很感兴趣,在一个机器人展台前看得入了迷；我则直奔新能源展区,认真研究着各种电池模型和储能技术。
这个固态电池的能量密度,比现在市面上的高30%,但成本也高很多。苏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指着一个透明展柜说。
我点点头：关键是材料,如果能找到替代材料降低成本,市场潜力很大。
你好像对这个很懂苏晴好奇地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总不能说我上辈子研究过这个吧只好含糊道：平时看了些相关的报道,有点兴趣。
苏晴没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另一个展台：那边有个能源回收系统的演示,去看看
我们在会展中心逛了一上午,中午在附近的餐厅吃饭。刚坐下,我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陈默,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林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我在医院……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我皱眉：你怎么了
我、我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伤了……张浩有事来不了,我一个人害怕……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可怜。
又是这招。上辈子她就总用生病受伤来博取我的同情,让我随叫随到。
抱歉,我没空。我直接拒绝。
陈默！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我们十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说了,我没空。我不耐烦地想挂电话。
你是不是和苏晴在一起林薇薇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嫉妒和怨恨,陈默,你为了她,连我的死活都不管了是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我就告诉我爸妈,你欺负我！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这种威胁,也就上辈子的我会吃这一套。
随便你。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这个号码。
怎么了苏晴看着我,林薇薇
我点点头,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苏晴皱了皱眉：她这是故意的。昨天我看到她在学校篮球场跳得好好的,根本没摔跤。
果然是装的。我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没了,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别让她影响心情。苏晴递给我一份菜单,看看想吃什么。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未来的规划。苏晴说她想考清华大学的计算机系,以后研究人工智能；我说我想考北京大学的物理系,兼顾新能源领域。
那我们在北京见苏晴笑着说。
好！北京见！我用力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
下午离开会展中心时,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张浩扶着林薇薇站在苏晴的车旁。林薇薇拄着拐杖,裤腿卷起来,露出受伤的膝盖——其实只是一点轻微的擦伤,连血都没流。
陈默！你果然在这里！张浩看到我们,立刻冲了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还是人吗薇薇腿都摔伤了,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接！
林薇薇也配合着哭起来：阿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但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啊……
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苏晴皱了皱眉,刚想说话,被我拦住了。对付这种人,没必要讲大道理,直接戳穿就行。
你的腿,是昨天在篮球场跳兔子舞的时候摔伤的我看着林薇薇,语气平静。
林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慌乱：我、我……
还是说,是刚才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故意蹭到的我继续道,我刚才在餐厅看到你坐出租车过来,下车的时候动作挺利索的啊。
我刚才挂了电话,越想越不对劲,就让餐厅服务员帮忙查了一下门口的监控——果然看到林薇薇和张浩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走路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薇薇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张浩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去查这个。
你、你跟踪我们张浩强装镇定。
我没那闲工夫。我看着他们,与其花心思演戏骗我,不如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毕竟,高考可不会因为你们装可怜就给你们加分。
周围的人听出了端倪,看林薇薇和张浩的眼神顿时变了,议论声也从同情变成了鄙夷。
原来是装的啊,真够恶心的。
为了抢男人,至于吗
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帮着演戏。
张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拉着林薇薇就想走：我们走！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等等。我叫住他们,以后别再找我麻烦,也别骚扰苏晴。否则,我不保证下次会说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我的话带着威胁,林薇薇和张浩打了个寒颤,不敢回头,狼狈地跑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苏晴忍不住笑了：你刚才那番话,挺厉害的。
对付小人,就得用小人的办法。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你见笑了。
没有,苏晴摇摇头,眼神明亮,我觉得你做得对。对付这种得寸进尺的人,退让只会让他们更嚣张。
阳光透过餐厅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她脸上,她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这辈子,我不仅要报仇,还要守护好眼前这个人。
离开会展中心时,苏晴突然说：下个月有个全市高中生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能获得清北的自主招生加分。我想做一个关于新能源回收的项目,你要不要跟我组队
我的心猛地一跳。新能源项目！这不正是我上辈子的专长吗如果能和苏晴一起拿下这个比赛……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加入！
苏晴笑了,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凉意。这一次,我没有立刻松开,她也没有抽回手。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和苏晴组队参加科技创新大赛的消息,很快在班里传开了。
张浩得知后,阴阳怪气地在背后跟人说：陈默也就只会抱苏晴的大腿了,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数上次物理竞赛肯定是苏晴帮他作弊了。
林薇薇则时不时地跑来关心我们的项目进展,装作无意地打听：阿默,你们做新能源回收啊听起来好难哦,要不要我帮你查点资料我表哥就在环保局工作呢。
我直接冷着脸拒绝：不用了,我们自己能搞定。
她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只是委屈地看着我：好吧,那你们要是遇到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肯定会帮你的。
转头,我就看到她拿着手机,对着我们桌上的草稿纸偷偷拍照。
她在拍我们的设计图。苏晴放下笔,语气平静。
我抬头,正好对上林薇薇慌乱缩回的手。她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就是觉得你们写得好认真,想拍下来激励自己……
是吗我拿起桌上的草稿纸,故意晃了晃,可惜这只是废弃的草稿,真正的设计图,我们都存在加密U盘里呢。
林薇薇的脸瞬间僵住,苏晴在一旁低头轻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从那天起,我们把所有资料都加密保存,讨论项目时也特意避开人多的地方。苏晴负责程序算法和数据模型,她的逻辑思维极强,总能从复杂的变量中找到最优解；我则凭借上辈子的经验,负责核心的能源转化原理和硬件设计,提出了几个连老师都觉得惊艳的创新点。
比如利用温差发电原理优化回收效率,用石墨烯材料降低设备体积——这些在十年后不算稀奇的技术,在现在看来,却足够领先。
你怎么会想到用石墨烯苏晴拿着我的设计稿,眼里满是惊讶,现在这种材料还在实验室阶段,成本极高,很难量产吧
现在难,不代表以后难。我解释道,我的设计重点是原理验证,只要证明可行性就行。而且我查过资料,最近有团队在研发低成本制备石墨烯的技术,说不定很快就有突破。
这不是猜测,而是我上辈子亲历的事实——一年后,这项技术就会问世,彻底改变新能源行业的格局。
苏晴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陈默,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心里一紧,赶紧掩饰：就是平时看的杂书多,瞎猜的。
她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你的‘瞎猜’,倒是很准。
我们的项目进展顺利,另一边,张浩和林薇薇也报了名,项目名称是智能垃圾分类系统。听说是张浩找他那个在环保局工作的表哥弄来的资料,没什么技术含量,却靠着花里胡哨的PPT在初期评审中得了不少关注。
陈默,你们项目怎么样了张浩故意在我面前炫耀,我表哥说了,我们这个项目很接地气,评委肯定喜欢。不像某些人,净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华而不实。
林薇薇在一旁帮腔：是啊阿默,科创大赛还是要讲究实用性的,你们那个新能源回收,听起来就好复杂,万一到时候演示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也没关系。我淡淡回应,至少我们在做真正的创新,不像某些人,只会抄别人的东西。
张浩的脸瞬间涨红：你说谁抄东西呢
谁心虚,就是说谁。我不再理他,转身和苏晴去实验室调试设备。
离决赛只剩一周时,意外发生了——我们存放在实验室的核心零件不见了。那是我托人从外地定制的温差传感器,整个市里只有这一个,没了它,设备根本无法演示。
肯定是张浩干的。苏晴皱着眉,语气带着怒意,昨天只有他借故来实验室晃过一圈。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急,他想要零件,说明他没本事自己做出来,这反而是好事。
可现在重新定做已经来不及了。苏晴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台,有些沮丧。
我盯着设备图纸,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们可以换个思路！不用温差传感器,用热电偶代替！
热电偶精度不够吧
够了,我们只需要证明原理,不需要那么高的精度。我迅速修改设计图,而且热电偶成本低,反应快,正好可以弥补我们之前的一个漏洞！
苏晴眼睛一亮：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我们立刻动手改装设备,忙到半夜才回宿舍。路过操场时,看到张浩和林薇薇在角落里吵架。
你拿到的零件根本没用！张浩压低声音怒吼,他们好像换方案了！
怎么会这样……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明明看到他们把那个传感器当宝贝……
废物！张浩骂了一句,早知道就该直接毁了他们的设备！
我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冷意。我悄悄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决赛当天,报告厅里坐满了评委和学生。
张浩和林薇薇第一个上台,他们的PPT做得确实花哨,动画效果十足,却没什么实质内容。讲到核心算法时,张浩支支吾吾,好几次被评委问得答不上来,最后还是林薇薇打圆场才勉强过关。
下一组,苏晴、陈默,《基于石墨烯的低能耗能源回收系统》。
我和苏晴推着我们的设备走上台。设备不大,一个半臂长的金属盒子,连接着几个传感器和显示屏,看起来简洁朴素。
大家好,我们的项目旨在解决小型电子设备的能源回收问题……苏晴从容地开始讲解,条理清晰,逻辑缜密。
轮到我演示设备时,台下突然响起一阵窃笑。
这是什么破玩意看起来还没张浩他们的好看。
估计是来凑数的吧。
张浩更是得意地翘着腿,等着看我们出丑。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启动键。
设备通电的瞬间,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我们用一块废旧手机电池作为输入源,经过设备转化后,竟然成功点亮了一盏LED灯,并且电压稳定在3.2V。
这不可能！张浩猛地站起来,废旧电池的电压根本不够,你们肯定作弊了！
评委们也有些惊讶,一位戴着眼镜的老教授拿起设备仔细检查：小伙子,能说说原理吗
我们用石墨烯作为导电介质,配合热电偶效应,将电池中的残余电量转化为稳定电流……我详细解释着设计原理,从材料特性到电路设计,每一个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
老教授听得频频点头,最后赞叹道：好！思路新颖,原理扎实,而且实用性很强！比刚才那个华而不实的垃圾分类系统强多了！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苏晴看着我,眼里闪着光。
最终结果公布,我们的项目毫无悬念地拿到了一等奖,张浩他们只得了个鼓励奖。
颁奖时,老教授特意握着我的手说：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有兴趣的话,高考可以报我的研究生,我们实验室正好在做新能源研究。
我又惊又喜,连忙道谢。这可是国内顶尖的能源专家！上辈子我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下台时,张浩和林薇薇挡在我们面前,脸色铁青。
陈默,你等着！张浩咬牙切齿地说。
林薇薇则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嫉妒,有怨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我们没什么好等的。苏晴冷冷地说,有时间嫉妒别人,不如回去好好学本事。
我们绕过他们,刚走出报告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张浩把手里的鼓励奖证书狠狠摔在地上,撕得粉碎。
那天下午,我把半夜录下的录音发给了班主任。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偷了零件,但足以让老师对他们提高警惕。
果然,没过多久,学校就查出张浩他们的项目涉嫌抄袭,取消了他们的获奖资格,还在全校通报批评。
张浩彻底成了笑柄,不仅在班里抬不起头,连他那个表哥都觉得丢面子,跟他断了联系。林薇薇见他失势,也渐渐疏远了他,两人大吵了一架后彻底闹翻。
看着他们狗咬狗的样子,我心里没有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他们终于原形毕露了。苏晴递给我一瓶水,笑着说。
是啊。我接过水,看着夕阳下她的笑脸,突然鼓起勇气说,苏晴,周六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庆祝一下。
她愣了一下,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好。
看着张浩和林薇薇像丧家之犬一样互相撕咬,我心里清楚,这点惩罚远远不够。上辈子他们毁掉的是我的人生,这辈子,必须让他们付出真正的代价——不是退学,不是丢脸,而是法律的制裁。
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盘桓了很久,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找到了突破口。
张浩因为项目抄袭被通报后,在学校彻底没了立足之地,整天逃课去网吧打游戏,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听说他欠了外面不少钱,天天被人追债。
林薇薇见张浩彻底没了利用价值,转头就勾搭上了隔壁班一个家里开公司的富二代,对张浩避之不及。但她骨子里的贪婪没变,总想着走捷径捞钱。
这天放学,我故意在网吧附近偶遇了被追债的张浩。他被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堵在巷子里,脸上带着伤,头发乱糟糟的,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
浩哥,这是怎么了我假装惊讶地走过去。
张浩看到我,眼神复杂,有怨恨,有窘迫,最后只剩下一丝乞求：陈默,借我点钱,不然他们要废了我！
借钱可以,但我有条件。我蹲下身,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他警惕地看着我。
林薇薇不是跟那个富二代走得很近吗我压低声音,我知道那个富二代他爸公司最近在做一个政府招标项目,你帮我拿到他们的投标底价,我不仅帮你还债,还能再给你一笔钱,足够你跑路的。
张浩眼睛一亮,随即又犹豫：这可是商业机密,要是被发现……
你现在还有选择吗我冷笑,是想被追债的打断腿,还是拿着钱远走高飞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我干！但你得先借我点钱周转！
可以。我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给他,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一万块。
看着张浩拿着钱如蒙大赦地跑掉,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只是第一步,诱饵已经放下,就等鱼上钩了。
我转头去找苏晴,把我的计划告诉了她。
你想让他们涉嫌商业泄密苏晴听完,眉头紧锁,这风险太大了,万一被牵扯进去……
我不会亲自出面。我解释道,张浩和林薇薇本来就互相提防,我只是给他们搭个桥,让他们狗咬狗。而且那个富二代他爸的公司,本身就有偷税漏税的前科,我查过,他们这次的投标项目,涉嫌围标串标,只要拿到证据,就算我们不举报,他们也迟早会出事。
这些信息,都是我上辈子听张浩吹嘘时偶然得知的——后来那家公司果然因为经济犯罪被查封,张浩还沾沾自喜说自己早就看透了他们。
苏晴沉默了很久,看着我的眼睛：陈默,我知道你恨他们,但我们不能用违法的方式报复。
我明白。我握住她的手,我只是提供一个信息,让他们自己走向深渊。我们收集到的证据,会匿名交给相关部门,全程不会暴露自己。
她看着我,眼神渐渐坚定：好,我帮你。但一定要小心。
接下来的几天,张浩果然开始巴结林薇薇,甜言蜜语哄着她,说想最后帮她做点事。林薇薇本来就嫌富二代的钱给得不够大方,听说能拿到招标底价换钱,立刻动了心。
那个项目的资料,他爸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他生日。林薇薇很快就从富二代那里套到了消息,偷偷告诉了张浩。
一个深夜,张浩撬开了富二代家的窗户,偷走了保险柜里的投标文件。他没敢全拿,只拍了照片,然后把文件放回原位——他还留着一手,想拿照片跟我要更多的钱。
拿到照片后,他第一时间找到我,狮子大开口要五万块。
可以。我答应得很爽快,但我得先确认照片是真的。你把照片发到这个邮箱。
我给了他一个匿名邮箱地址,同时用另一部备用手机,把张浩要求转账的聊天记录、他偷文件的时间地点,以及他和林薇薇的通话录音（之前偷偷录的）,整理成一份完整的证据链。
就在张浩等着拿钱的时候,警察找上了门——富二代家发现有入室盗窃的痕迹（虽然文件没丢,但窗户被撬了）,调监控正好拍到了张浩的身影。
张浩被抓时,还以为是我出卖了他,在警局里大喊大叫,把林薇薇供了出来：是林薇薇让我干的！她告诉我密码的！我们是同伙！
警察顺藤摸瓜找到林薇薇,她吓得当场崩溃,不仅承认了教唆盗窃,还把自己如何套取密码、如何和张浩分赃的事全说了出来。
更戏剧性的是,警察在调查时,发现了他们手机里的投标文件照片,顺藤摸瓜查到了富二代父亲的公司涉嫌围标串标。这家公司本来就不干净,一查就查出了更大的问题——偷税漏税、行贿受贿,数罪并罚。
最终,张浩因入室盗窃和非法获取商业秘密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林薇薇作为从犯,加上未满十八周岁,被判了一年缓刑,但也留下了案底,名声彻底臭了,富二代家更是把她视为扫把星,跟她断绝了所有联系。
而我和苏晴,自始至终没有暴露在这件事里。我们只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把匿名整理好的证据,放进了警局门口的举报箱。
消息传到学校,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曾经看起来那么般配的一对,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们……真的进去了苏晴看着我,眼神复杂。
嗯。我点点头,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彻底解脱的平静,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握住我的手：都过去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指的是高考。
距离高考只剩最后一个月,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复习中。每天一起刷题,一起讨论问题,一起在夕阳下散步,规划着未来的大学时光。
高考那天,天气晴朗。走进考场前,苏晴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加油,北京见。
北京见。我对她笑了笑,心里充满了力量。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上辈子的恩怨,这辈子的纠葛,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成绩出来那天,我和苏晴都考出了优异的成绩——她被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录取,我被北京大学物理系录取。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们去了学校后面的山坡,那里是我们以前经常讨论项目的地方。
陈默,苏晴突然看着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很多事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些秘密,或许不必再隐瞒。
我看着她的眼睛,把上辈子的遭遇,那些背叛,那些痛苦,那些在监狱里的日日夜夜,还有她去看我的那个下午,全都告诉了她。
苏晴静静地听着,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只是在我说完后,轻轻抱住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夕阳下,她的怀抱很温暖,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赢了。
赢回了被偷走的人生,赢回了本该属于我的光明,更赢回了身边这个人。
复仇不是目的,重生的意义,从来都是为了更好地活着。而我,终于做到了。